夫君中了探花,却要休了我娶侍郎千金。
婆婆气得当场摔了茶碗:
“那年洪水南枝救下我们母子!此后她卖酒供你读书,我这咳疾也多亏她日夜侍奉汤药,你竟要忘恩负义?”
夫君急忙跪下。
“母亲息怒,儿子已备好宅院,挑了两个丫鬟,让南枝做外室,绝不会亏待她。”
“莞莞已有身孕,秦侍郎于我有知遇之恩,我死也不能负她的。”
听说能抱上孙子,婆婆妥协了:
“不如就休了南枝,何必瞒她做外室?”
夫君斩钉截铁:
“万万不可,南枝爱我如命,定会寻死觅活地缠着我。不仅毁我清誉,还会毁了莞莞名声。”
“再说,她一个不识字的乡野村妇,能做探花的外室已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我立在门外,捏紧手中的家书。
兄长年少从军,刚在边关立下赫赫战功,特为我求了郡主封号。
让郡主做外室?
裴逸的胆子,可真比探花郎的锦绣前程还要大啊!
……
婆婆哀叹一声。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南枝知道了总归是要闹的。”
裴逸气定神闲。
“她父母早亡,唯一的兄长去了边关音信全无,怕是早死了。届时木已成舟,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闹又能闹到哪儿去?”
“将来让她生个一儿半女,有了血脉牵绊,她心一软,为了孩子也得认命。”
他语气轻蔑,带着十足的把握。
“母亲,南枝蠢笨,又对我死心塌地,我说什么她便信什么。”
“她啊,能被我哄骗一辈子,也算是福气。”
婆婆却仍有顾虑。
“侍郎千金就容得下你养外室?”
裴逸唇角微扬,愈发从容。
“无妨,莞莞通情达理,早知我是迫不得已娶妻,让我给些银子休了便是。”
他说着,眼中露出真正的向往。
“莞莞那般才华横溢明艳动人的大家闺秀,才堪为知己,才配与我裴逸携手一生。”
“儿子对南枝从未生过情意,每每嗅到她身上那股劣酒气味,便觉烦厌难忍。”
“母亲,我当初答应娶她,是您逼着我报恩,儿子也是身不由己啊。”
婆婆抱着他痛哭起来。
“我苦命的儿啊…”
我死死扣住门框,才没让自己滑落在地。
分明是他借着酒劲吻了我,还说要娶我过门。
如今他有了新欢,与我的种种便都成了身不由己。
回了卧房,拿出兄长的书信又看了一遍。
他说三日后回京,皇上便会下旨封我为郡主。
那日,正好是裴逸迎娶秦莞莞的日子。
倒是巧得很。
作为正妻,应为他备上一份厚礼才是。
正想着,裴逸推门而入,递给我一张薄纸。
他一改往日的冷漠,指着纸上明晃晃的休书二字,一本正经道:
“这是房契,我特意为你买了一处院子,过几日便搬过去吧。”
指尖猛地掐进掌心。
他总嫌我蠢笨不识字。
却从不知,为了辨别草药,我早已读完了几部医书。
休书几行字,我一眼便扫完了。
理由是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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