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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扯出一抹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我明白。”
没想到我这么通情达理,傅君越呆愣在原地,眼底渐渐染上几分愧疚。
他正打算拉着我再说些什么,身后忽然跑来一名婢女。
“大人,您快去看看夫人吧,夫人小腹有些难受。”
毫不犹豫,傅君越甩开我的手,大步离去。
我望着他焦灼的背影,眼底不自觉氤氲水汽,自嘲般呢喃:“夫人……”
原来不知何时,在傅君越眼里,宋清雪才是他的夫人,而我只是阻碍他们恩爱缠绵的外人。
悲从心来,我辗转难眠,好不容易有了点困意,房门却被人给砸响。
“谁允许你们擅闯夫人的院子!全部给我滚出去!”
我的婢女小桃推搡着几名护卫,却被狠狠撞翻在地。
我彻底清醒,满目惊恐地望着来人,音调陡然拔高:“你们要干什么?”
护卫没回应我,只是将我像死狗一样从床上拖起,任由我的里衣翻卷露出皮肉,狼狈不堪。
我被一路拖到闲月阁。
闲月阁内灯火通明,院子里乌泱泱跪了一地的奴婢。
刚被松开,一盏茶就砸在了我的头上,剧痛袭来,额头顿时血流如注。
傅君越的声音里满是愤怒:“苏枕月,你这个毒妇!”
“怪不得你故作大度,轻易就把院子和大氅让给清雪,原来是打定主意毒杀她肚子里的孩子!”
里屋里,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痛呼声。
我忍不住嗤笑,为自己辩驳:“我自回府以来就不曾碰过她,吃食更是不经我手,我如何能给她下毒?”
“你……”傅君越有些语塞,他抬手指着我,满脸愤恨,“你心肠歹毒,伤害清雪甚至将她送去庄子里,这下毒之事除了你还有谁能做得出来?”
我心肠歹毒?
这些话就像是长满尖刺的藤蔓缠绕在我的心上,越缠越紧,鲜血淋漓。
眼泪夺眶而出,我抬头死死盯着傅君越,借着烛光,我看清了他眼底的嫌恶。
“傅君越,我若是心肠歹毒,五年前就不会救你,就该任由你死在山野里被饿狼啃食!”
没想到我会说这种话,傅君越顿时瞪大眼睛,气得浑身发抖。
良久,他勾起嘴角,眼底一片凉薄,“口说无凭,谁知道你这次又耍了些什么手段?”
“苏枕月,如果清雪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让你族里的孩童陪葬。”
话落,当时族人在我面前被屠杀的画面一一闪过,强烈的悲愤将我包裹。
我一把拔出身旁护卫的佩刀,狠狠插进胸口,直到鲜血将雪白的里衣染红。
傅君越震惊不已,满脸慌乱:
“阿月,你在做什么?你疯了吗!”
我丢掉匕首,捂着心口,眼泪混着血水砸在地上,神色淡淡:
“傅君越,你说得对,是我心肠歹毒,所以我来给那个孽种陪葬,够了吗?”
院子里秋风顿起,吹起一地落叶,如同我此刻的心一般,满目疮痍。
见傅君越不说话,我转身要离开。
看着地上蜿蜒的鲜血和我踉跄的背影,傅君越想来抱我,却被里屋冲出来的丫鬟叫住了。
“不好了大人!小夫人她吐血了,大夫说得要下毒之人的鲜血入药才能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