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我清醒过来。
“醒了?”肖景的声音响起。
我艰难地偏过头,不愿看他。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我。
“太医说你五脏衰竭,本源几乎耗尽⋯⋯呵,湘霖,你把自己折腾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以为这样就能赎清自己的罪孽了?”
我的心猛地一缩。
在他眼里,我的痛苦,居然只是一场故作姿态的赎罪表演。
“你将我父母炼成只听你号令的行尸走肉,让他们死后都不得安宁,沦为杀戮工具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又是这番话,这些年我向他解释过无数次。
可他从不肯信我,哪怕一次。
“我说过,那不是我⋯⋯”我辩解道。
他双眼猩红:“不是你是谁?!”
“除了你湘西圣女,还有谁有这等邪术?湘霖,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朕要你长命百岁,日日活在痛苦里,受尽折磨!”
知道多说无用,我缓缓闭上眼睛,没再开口。
既然他不愿信,那便算了吧。
不多时,宫女端来一碗药。
他接过,没等我反应,他猛地掐住我的脸,将汤药全都灌进我嘴里。
苦涩过后,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带着与我同源的气息⋯⋯
我猛地瞪大双眼。
“这是什么?这里面有什么?!”
肖景看着我惊恐的模样,脸上露出快意扭曲的笑容。
“太医说了,你们湘西圣女体质特殊,身体亏空到这种地步,寻常药材根本无用。”
他顿了顿,缓缓低语:
“需得以至亲之人的心头血做药引,方能吊住你这条贱命。”
至亲⋯⋯心头血⋯⋯
是弟弟!
我如遭雷击。
“你答应过我,不会动他!”我泪水决堤而出。
肖景轻笑。
“放心,朕不会让他死的,毕竟,他死了,这药可就断了。”
我瘫软在床榻上,浑身颤抖,除了崩溃的痛哭和干呕,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肖景就站在那里,欣赏着我的痛苦。
这时,殿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