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便跪在了大雪中。
一连几个时辰过去,就在我几乎要晕过去时,沈婉儿走了出来。
她示意了一下,身后的宫女立刻递上来两样东西。
人皮鼓,还有那盏用我母亲人皮做的宫灯。
“这两个玩意,本宫本来想留着,时不时拿出来逗个乐子,现在想想,还是毁了吧。”
我嘶哑地出声。
“求求你,不要⋯⋯”
那是弟弟和母亲在这世上最后的一点痕迹了。
“求我?”沈婉儿挑眉,眼中闪过恶劣的光,“好啊,本宫给你个机会。”
她让宫女抬来几大桶烧得通红的炭,倒在雪地里。
“只要你能在一炷香内,爬到本宫脚下来,本宫就把这些破烂赐给你,如何?”
我看着灼热的炭火,身体本能地战栗。
但看着那面鼓,那盏灯⋯⋯
那是他们在这世上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了。
“好。”
没有犹豫,我咬禁牙关,用手臂支撑着身体,朝着烧红的炭火爬去。
“滋⋯⋯”
皮肉接触炭火的瞬间,焦糊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皮肉被烧熟的声响。
我死死咬着牙,丝毫没有停顿。
就在我的手即将够到台阶的边缘,爬出炭火的那一刻。
沈婉儿身边的宫女,突然上前一步,狠狠地一脚踹在我的心口。
我整个人向后倒去,重新摔回了那片炭火上。
后背和手臂再次传来灼烧的剧痛。
与此同时,那炷香倏地熄灭。
“哎呀,时间到了呢。”沈婉儿故作惋惜地惊呼一声,脸上露出快意。“真可惜,你没拿到。”
她轻笑着将人皮鼓和人皮宫灯,扔进了炭盆里。
“不!不要!”
我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想要上前,却被宫女死死按住。
火焰瞬间吞噬了一切。
我瘫软在地,一头乌发瞬间变得雪白。
两行鲜红的血泪,从我的眼眶中滑落。
“贱人,竟敢对皇后不敬?!”肖景不耐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然而,当他走近,看到跪在炭火灰烬中,一头白发的我时,所有训斥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湘霖⋯⋯你⋯⋯”他下意识想要上前。
我猛地转过头,那双流着血泪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肖景,沈婉儿,我以湘西圣女之名,诅咒你们永堕无间地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身体倒下,再无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