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京中的纨绔大闹花楼,要辱我清白。
是裴知白攥着匕首破门而入,将他打的皮开肉绽,又花了全部身家还我自由。
他受刑时,笑着将那张染血的卖身契塞进我手里,我哭得喘不过气。
[我希望你自由。]
而在本应团圆的中秋佳节中,他将我们的定情信物镶在她华贵的蜀锦鞋上。
要贬妻为妾,命我给她伏低做小。
我疯了似的质问他,他却挽着丞相千金,神色冷得吓人。
[你身份低微,不配为侍郎夫人。]
[做个妾你应该知足了。]
可我分明记得,当年他用沾满血的手为我拢好衣衫时,说的是无论贫贱,不离不弃。
后来我拼了命的要离开,为什么他却反悔了呢?
裴府内,高意华贵的蜀锦鞋正一下一下碾过我的手背,而我成婚三年的夫君,揽着她的手臂,冷眼看向地上跪着的我。
此刻,钻心的疼痛自手背和内心一起传来。
我咬着已经发白的唇,拼命的去拽裴知白的衣摆。
他却后退一步,神情自若地躲开了。
我的内心一颤。
她这样对我,裴知白默许了。
可我还来不及伤心,高意身边侍女的一巴掌又落在了我的脸颊上。
我捂着脸颊,不可置信地垂下头。
侍女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果然是烟花之地出来的女子,只知道使些狐媚手段!]
高意弯唇,亲昵地往裴知白贴近。
[裴大人,你送我的蜀锦鞋都被她弄脏了,我好难过啊。]
她撇了撇嘴,指着自己绣花上的一片血污。
我以为裴知白知道我受伤了,即便对方位高权重,他也会像当年在花楼救我于水火一般,维护我珍重我。
他当年明明说过,我是自由的,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再欺我辱我。
可现在,他就站在那个人的旁边,亲昵地将她揽入怀中。
[不必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我再送你一双更好的就是了。]
[来人,去将夫人的那颗东海明珠拿来,镶在蜀锦鞋上面。]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却见他依旧神色如常。
[什么?]
那颗东海明珠,是当年他亲手送给我的定情信物。
[我待你之心,如此璨然,如此纯粹。]
如今,他竟然说,要把我们的定情信物,给另一个女人镶在鞋上。
他究竟把我当什么?
[一旬后,我要八抬大轿迎娶高小姐。]
话音刚落,好像有一道惊雷劈向我。
迎娶高小姐……
我在心里反复打量这五个字,却实在是想不出除了休妻以外的第二种结果。
可这么多年朝夕相伴的时光,我怎么能坦然接受?
我攥着自己的衣裙,不死心地发问:[那我呢……]
回应我的只有他愈发冰冷的神情。
[你?自然是将正妻的位置让出来,今后好好侍奉高小姐。]
侍奉?
[哈哈哈……]
双手终于无力的垂下去,我只能无可奈何地苦笑。
[烟花之地出来的女子,做个妾也该知足了。]
说完这句满是轻蔑的话语后,高意指向方才被摔在地上的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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