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柳明已踏上了通往颍川城的路。
背上的行囊里除了一身换洗衣物、几卷竹简和司马徽所赠的锦囊,还有三两碎银——这是他在这个时代全部的财产。腰间挂着一柄普通铁剑,是徐庶临别时所赠,剑柄上刻着一个浅浅的“徐”字。
“记住,颍川世家林立,关系错综复杂。你虽有才学,但无名望根基,行事需慎之又慎。”这是司马徽最后的叮嘱。
柳明将这些话牢记于心。他的第一个目标很明确:在颍川站稳脚跟,观察局势,寻找机会。
从水镜庄到颍川城约三十里路。柳明走得不快,一边走一边观察这个时代的风貌。路旁田野荒芜者十之四五,偶尔见到的农人皆面有菜色。建安初年,中原历经董卓之乱、李傕郭汜之祸,又逢蝗灾旱灾,民生凋敝已极。
行至午时,前方出现一处茶摊。柳明腹中饥饿,便走过去要了一碗粗茶,两个黍饼。
茶摊里已坐了三五人,皆是行商打扮,正低声议论着什么。
“听说了吗?昨夜城东王家遭了贼,全家十七口无一幸免...”
“何止王家,这半个月来,颍川已有三家大户遭难。太守陈纪大人震怒,悬赏百金捉拿贼首。”
“我看未必是普通贼寇。手法干净利落,像是有备而来...”
柳明默默听着,心中警惕起来。乱世之中,盗匪横行本是常态,但连续针对大户下手,且手法专业,恐怕背后另有隐情。
正思忖间,茶摊外传来马蹄声。三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骑士皆着郡兵服饰,为首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军官,面容刚毅,眼神锐利。
“所有人听着!”军官勒马而立,声音洪亮,“太守有令,近日有流寇作乱,凡可疑人等,一律带往衙门问话!”
茶摊里的行商们顿时骚动起来。柳明心中一紧,自己这身打扮虽普通,但口音举止难免与本地人不同,若被盘问,恐生枝节。
正欲起身避开,那军官的目光已扫了过来,在柳明身上停留片刻。
“你,书生打扮,面生得很。从何处来,往何处去?”
柳明起身拱手:“在下柳明,自城外水镜庄来,欲往城中访友。”
“水镜庄?”军官眉头一挑,“可是司马徽先生庄上?”
“正是。在下乃先生关门弟子。”
此言一出,军官神色顿时缓和不少。司马徽名满颍川,即便太守陈纪也以礼相待。
“原是水镜先生高徒,失敬。”军官下马回礼,“在下李通,字文达,现任颍川郡尉。先生近来可好?”
李通!柳明心中一动。这个名字他有印象,曹操麾下将领,以勇猛忠义著称,后官至汝南太守。想不到此时他还在颍川任职。
“家师一切安好,有劳李郡尉挂念。”柳明不卑不亢地答道。
李通点点头,忽然压低声音:“柳兄弟既是先生高徒,想必见识不凡。实不相瞒,近日颍川不太平,数起大案,凶手手法高明,不似寻常盗匪。太守限期破案,李某正焦头烂额。若柳兄弟不弃,可否移步城中,助我一臂之力?”
柳明略一沉吟。这既是危机,也是机会。若能助官府破案,便能在颍川立下名声,为日后铺路。
“在下愿尽绵薄之力。”
“好!痛快!”李通大喜,“请上马,我们这就回城!”
颍川城城墙高约三丈,虽不及洛阳、许都雄伟,但作为中原重镇,仍显庄严。城门处盘查森严,守军见李通带队,方放行通过。
城中景象比城外稍好,街市上仍有商贩,行人往来,但气氛压抑,人人面带忧色。
郡守府位于城中心,李通引柳明入内,直接带至偏厅。厅内已有数人,主位上坐着一位五十余岁的文官,面容清瘦,眼神疲惫,正是颍川太守陈纪。
“大人,这位是水镜先生关门弟子柳明,特请来协助破案。”李通禀报道。
陈纪打量柳明片刻,微微颔首:“既是德操先生高徒,必有真才实学。文达,你将案情详述一遍。”
李通取出一卷简牍,铺在案上:“七日内,颍川境内三起大案。先是城东王氏,主营粮贸,全家十七口深夜被杀,仓库粮食被焚;三日后,城北郑氏,经营铁器,同样满门遇害,工坊被毁;昨夜,城南周氏,丝绸商人,也遭毒手。”
柳明仔细查看简牍上的记录,眉头渐渐皱起:“三户皆富商,遇害时间均在子时前后,凶手手法干净,现场几无搏斗痕迹。死者多为一刀毙命,伤口在喉或心口,深浅一致,应是训练有素之人所为。”
“正是。”李通赞许地看了柳明一眼,“更可疑的是,凶手只杀人毁物,钱财珠宝分文未取,显然非为劫财。”
“仇杀?”陈纪问道。
“三户人家分属不同行业,平素并无深交,更无共同仇家。”李通摇头。
柳明沉思片刻,忽然问道:“这三户可曾与官府或某方势力有过冲突?比如...拒绝征粮、征物?”

陈纪与李通对视一眼,神色微变。
“确有其事。”陈纪缓缓道,“上月,曹司空使者前来,为筹备军需,征调粮草、铁器、布匹。王氏囤粮居奇,郑氏以次充好,周氏虚报库存...三者皆被重罚。”
曹操!
柳明心中明镜般透亮。这是典型的杀鸡儆猴,既惩罚了不配合的商贾,又震慑了其他大户。但手法如此酷烈,恐失人心。
“柳兄弟以为如何?”李通问道。
柳明斟酌言辞:“凶手训练有素,行动果断,且不图财物,必有所图。然具体是何人所为,需更多线索。在下想勘察现场,不知可否?”
“自然可以。”陈纪起身,“文达,你陪柳先生走一趟。本官要去巡视城防,近日流言四起,民心不稳啊。”
柳明心中一动:“敢问大人,是何流言?”
陈纪叹道:“有传言说,是曹司空不满商贾抗命,故派兵扮作盗匪惩戒。又有说,是袁绍细作所为,意在破坏颍川安定,削弱曹公根基。还有说...”他顿了顿,“是黄巾余孽死灰复燃。”
乱世之中,谣言往往是另一把杀人的刀。
李通带柳明先去了最近的周氏宅邸。宅院位于城南富人区,高墙深院,此时已被郡兵封锁。
进入院内,血腥气仍未散尽。柳明强忍不适,仔细勘察。正堂、厢房、后院,死者位置、伤口角度、血迹喷溅...一幕幕惨状触目惊心。
“凶手约十至十五人,分三组同时行动。”柳明边看边分析,“一组控制前院,切断退路;一组直扑正堂,击杀主家;一组扫荡厢房。行动时间不超过一刻钟。”
李通惊讶道:“柳兄弟竟通晓刑名之术?”
“略知一二。”柳明含糊道。他哪里懂什么刑侦,不过是结合现场痕迹和逻辑推理,加上看过不少侦探小说罢了。
在后院墙角,柳明发现了一处异常——一块青砖有轻微松动。他蹲下身,小心撬开砖块,下面竟藏着一小块染血的布帛。
布帛质地精良,染血处已发黑,但边缘处隐约可见一个暗纹。
“这是...”李通凑近细看,脸色骤变,“这是许都官制布料!”
许都,曹操的大本营。
柳明心念电转。若真是曹操所为,何必用官制布料?若是嫁祸,为何藏得如此隐蔽,几乎不可能被发现?
除非...有人希望这块布帛被发现,但又不愿显得太过明显。
“李郡尉,此事恐怕比我们想的更复杂。”柳明沉声道。
李通神色凝重:“柳兄弟的意思是...”
“今夜,凶手可能还会行动。”柳明站起身,望向西方渐沉的落日,“若我所料不差,下一个目标,应是城西的商户。”
“为何?”
“城东王氏、城北郑氏、城南周氏...按方位,接下来该是城西。”柳明道,“而且,三户分别主营粮、铁、丝,皆为军需。颍川城西最大的商户是...”
“赵氏盐商!”李通脱口而出。
盐,同样是重要的战略物资。
“立刻调兵保护赵家!”李通道。
“不可。”柳明摇头,“若大张旗鼓,凶手必会警觉,改变计划。我们需暗中设伏,守株待兔。”
李通沉吟片刻,点头:“好!就依柳兄弟之计!”
夜幕降临,颍川城实行宵禁,街道上空无一人。
城西赵氏宅邸外,柳明与李通埋伏在对面屋顶,身后是二十名精挑细选的郡兵好手。
时间一点点流逝,月至中天,万籁俱寂。
李通有些焦躁:“柳兄弟,会不会...”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轻微的瓦片响动。
柳明举手示意噤声。月光下,十余道黑影如鬼魅般从相邻屋顶跃下,悄无声息地落在赵家院墙上。
来了!
黑影分三队,正欲翻墙入院,忽然,赵家院内火光大亮!
“有埋伏!”黑影中有人低喝。
几乎同时,街道两端传来脚步声,李通安排的伏兵已合围而来。
“撤!”黑影首领当机立断。
但为时已晚。郡兵已堵住去路,双方在狭窄的街道上展开厮杀。
柳明在屋顶看得清楚,那些黑影虽人少,但武艺高强,配合默契,显然不是普通贼寇。郡兵人数占优,竟一时拿不下。
突然,一道黑影突破包围,直扑柳明与李通所在的屋顶!
李通拔刀迎上,刀光剑影中,柳明看清了那人的面目——二十余岁,面容冷峻,眼神如鹰。他使一柄短刀,招式狠辣,李通竟渐落下风。
柳明不会武艺,只能后退,脚下瓦片松动,险些跌落。
就在此时,一道白影从天而降!
月光下,那白影如惊鸿掠空,手中长剑化作一道寒芒,直刺黑影首领后心!
“叮”的一声,黑影首领回刀格挡,连退三步。
白影落地,柳明这才看清,竟是个女子。
她约莫十八九岁年纪,一身白衣如雪,长发以木簪简单束起,面容清丽绝俗,眉宇间却有一股凛然英气。手持三尺青锋,剑光如水,在月光下流转不定。
“是你!”黑影首领声音中带着惊怒。
女子不语,剑势如虹,将黑影首领完全笼罩。她的剑法轻灵飘逸,却招招致命,不过十招,黑影首领已左支右绌。
李通趁机上前,与女子合击。黑影首领见势不妙,虚晃一刀,纵身跃下屋顶,落入暗巷中消失不见。
其余黑影见首领逃脱,也纷纷撤退。郡兵追击,只擒住两人。
女子收剑入鞘,转身看向柳明。
四目相对,柳明只觉心跳漏了一拍。这女子不仅容貌绝美,更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气质,仿佛不属于这纷乱的尘世。
“多谢姑娘相助。”李通上前拱手,“在下颍川郡尉李通,这位是...”
“水镜先生关门弟子,柳明。”女子开口,声音清冷如泉,“我知道你。”
柳明一愣:“姑娘认得在下?”
女子微微颔首:“三日前,我在水镜庄外见过你。当时你正送徐元直离开。”
柳明心中惊讶。当时自己竟未察觉有人窥视,这女子的身法和隐匿功夫,实在了得。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柳明拱手道。
“蔡琰,字昭姬。”女子淡淡道,“或许你更熟悉我另一个身份——已故蔡邕之女。”
蔡琰!蔡文姬!
柳明心中震撼。这位东汉末年的才女,精通文学、音乐、书法,一生坎坷,先嫁卫仲道,夫亡无子,后被匈奴所掳,十二年后才被曹操赎回。没想到,此时的她还未经历那些苦难,竟是这样一个英姿飒爽的侠女形象。
“原来是蔡中郎之女,失敬。”李通显然也知道蔡邕的大名。
蔡邕,字伯喈,东汉大儒、文学家、书法家,董卓当政时被迫出仕,王允掌权后被下狱处死。其女蔡琰才名远播,但鲜少人知她竟有如此武艺。
“蔡姑娘为何在此?”柳明问道。
蔡琰看向黑影消失的方向:“我在追查一伙人。他们伪装盗匪,实则为某方势力清除异己。今日来赵家,本是想擒其首领,问出主谋。”
“某方势力?”柳明心中已有猜测。
蔡琰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柳公子既已发现那布帛,何必再问?”
果然,她也注意到了那块布料。
李通脸色难看:“真是曹司空...”
“未必。”蔡琰摇头,“许都如今鱼龙混杂,曹操、汉室老臣、袁绍细作,乃至各路诸侯的眼线,皆有。一块布料,说明不了什么。”
柳明深以为然。乱世之中,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蔡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柳明问道。
蔡琰沉默片刻,道:“继续追查。我父冤死狱中,我虽为女子,也要查明真相,还他清白。”
蔡邕之死,确是冤案。他因董卓之事受牵连,王允不听劝阻执意杀之,天下士人皆为之叹息。
“姑娘孤身一人,恐有危险。”柳明忍不住道,“不如...”
“不如什么?”蔡琰看着他,眼中似有笑意,“柳公子要保护我?”
柳明一时语塞。以蔡琰的身手,恐怕是自己更需要保护。
李通干咳一声:“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郡守府,审问擒获的贼人。”
回到郡守府,陈纪已等候多时。听闻今夜之事,又知蔡琰身份,连道:“原来是蔡中郎千金,老夫失敬。中郎学问人品,老夫素来敬佩。”
蔡琰微微躬身:“陈太守有心了。”
被擒的两名贼人很快被带来。两人皆二十余岁,虽受伤被缚,却神色倨傲,闭口不言。
“说!何人指使?”李通厉声问道。
两人冷笑不语。
蔡琰上前,仔细打量二人,忽然道:“你们是丹阳兵。”
两人神色微变。
柳明心中一动。丹阳兵,东汉精锐,以悍勇著称。曹操、刘备都曾招募丹阳兵为己用。
“丹阳兵怎会来颍川行凶?”陈纪不解。
“除非...”柳明接口,“他们是受雇而来。丹阳兵善战,常为各方势力雇佣为私兵。”
蔡琰点头:“而且雇佣他们的人,必是许都高官,否则不可能调动丹阳兵,更不可能拿到官制布料作为信物。”
线索逐渐清晰,但指向的真相却让人不寒而栗。
许都高官,雇佣丹阳精锐,伪装盗匪,清除不配合的商贾。既达到目的,又可将罪名推给盗匪或政敌。
“好一招一石二鸟。”柳明叹道。
陈纪脸色铁青:“若真如此,颍川危矣。今日可杀商贾,明日便可杀官吏。”
“太守大人不必过于忧虑。”柳明安慰道,“此事既已暴露,对方短期内必不敢再犯。当务之急是加强城防,安抚民心,同时暗中调查许都动向。”
陈纪看向柳明,眼中满是赞赏:“柳先生年纪轻轻,见识不凡。今日若非先生与蔡姑娘,颍川恐再生惨案。老夫欲聘先生为郡府客卿,不知意下如何?”
这正是柳明需要的——一个合法的身份和立足点。
“承蒙太守厚爱,在下愿效绵薄之力。”
蔡琰忽然道:“柳公子既已无事,小女子告辞了。”
“蔡姑娘要去何处?”柳明脱口问道。
蔡琰望向窗外夜空:“天涯海角,自有去处。”
“姑娘独自一人,终究危险。”柳明诚恳道,“若不嫌弃,可暂留颍川。陈太守仁德,必会庇护姑娘。”
陈纪也道:“正是。蔡姑娘才貌双全,武艺高强,若能留在颍川,是百姓之福。”
蔡琰沉默良久,轻声道:“我留在此处,恐会给你们带来麻烦。追杀我父之人,并未罢休。”
“那就更需要留下了。”柳明正色道,“独木难支,众志成城。姑娘之仇,亦是我们士人之耻。若能同心协力,或可查明真相,还蔡中郎清白。”
这番话触动了蔡琰。她看着柳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柳公子...为何帮我?”
柳明想了想,道:“因为我觉得,这世道不该是这样。忠良蒙冤,奸佞当道,百姓流离...若人人只顾自保,这乱世永无终结之日。”
蔡琰微微动容。
良久,她终于点头:“好,我留下。”
陈纪大喜:“太好了!我这就安排住处。蔡姑娘可暂居郡府别院,与柳先生相邻,也好有个照应。”
夜深人静,柳明回到陈纪安排的住处——郡府西侧一处清净小院。
他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今日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中回放:命案、调查、设伏、激战,还有...蔡琰。
这位历史上命运多舛的才女,在这个时空竟成了武功高强的侠女。她的出现,是意外,还是某种变数?
柳明起身,从行囊中取出司马徽所赠锦囊。锦囊以青色丝帛制成,绣着简单的云纹。司马徽说,内有三个锦囊,每个锦囊有一计,危难时可打开。
现在算危难吗?柳明犹豫片刻,还是将锦囊收起。这只是开始,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
柳明警觉地坐起,手按剑柄。
“是我。”清冷的女声。
柳明松了口气,开门。月光下,蔡琰站在院中,白衣如雪。
“蔡姑娘还未休息?”
“睡不着。”蔡琰望着夜空,“今日之事,多谢你。”
“姑娘客气了。若非姑娘相助,我等未必能击退贼人。”
蔡琰转身看向柳明:“你真是司马徽弟子?”
“千真万确。”
“那你可知,你师父为何在这时让你下山?”
柳明一怔。这个问题,他也曾想过。司马徽选择在曹操使者与关羽同时出现时,将他推向前台,必有深意。
“师父说,让我代他行走天下。”
“行走天下...”蔡琰重复着这四个字,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司马徽号称水镜,能照见天下英才。他让你下山,或许是因为,他看到了某种可能。”
“什么可能?”
“终结乱世的可能。”蔡琰一字一句道,“而你,可能就是那个变数。”
柳明心中一震。难道司马徽真的看出了什么?
“姑娘为何这么说?”
蔡琰不答,反而问道:“你可知道,我父临终前对我说了什么?”
柳明摇头。
“他说,汉室气数已尽,非人力可挽回。但天下终需一主,此人当有仁德之心,经纬之才,更要有...超越时代的眼界。”蔡琰深深看着柳明,“今日见你分析案情,布局设伏,言语间对天下大势了然于胸。你眼中的世界,似乎与我们不同。”
柳明默然。这个女子的敏锐,超出了他的想象。
“蔡姑娘...”
“叫我昭姬吧。”蔡琰忽然道,“从今往后,我们或许要并肩作战了。”
说完,她转身离去,白衣在月光下渐行渐远。
柳明站在院中,久久未动。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三国之路,将不再孤单。
而这个名为蔡琰的女子,或许将成为他在这乱世中,最重要的同伴与助力。
夜色渐深,颍川城归于平静。但柳明知道,这平静之下,暗流仍在涌动。许都的阴谋,各方势力的角逐,天下大势的演变...一切才刚刚开始。
而他,一个来自未来的灵魂,一个水镜先生的关门弟子,将在这乱世中,走出自己的路。
这条路或许布满荆棘,但此刻,他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决心。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再是一个人。
(第二章完,字数:4489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