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带我去了沈家老宅。
四年来，第一次睡觉时，身边没有宋檀。
她觉浅难入睡。
我怕呼吸声太重会吵到她，总是要等她睡熟之后再睡。
难得可以闭眼就着，不用再迁就谁。
一觉睡到天亮。
醒来时是早上七点，生物钟很准。
习惯性地想去厨房准备早餐，走到一半才想起来。
我是在沈宅，不是在宋檀的公寓。
看着佣人准备的西式和中式早餐，
不由地想起来宋檀的口味。
培根煎蛋配全麦面包，咖啡要手冲，温度必须刚好。
我学了多久才掌握？
一年？两年？
记不清了，只记得每次把早餐端到她床边，她有时候会赏脸吃几口。
有时看都不看，只会皱着眉头说“没胃口”。
......
便宜爸沈廷钧见到我，脸色冷肃：“今天去宋氏办离职！”
“宋氏给沈氏看门都不配，你是我沈廷钧的儿子，以后别说在宋氏当过秘书，丢人。”
我认真地打量着这个，让我妈到死都念念不忘的男人。
除了有钱，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魅力。
当年，我妈去世前，曾让我拿着照片去认亲。
我听话去了，被他的保镖打断了两根肋骨。
现在，他匆忙把我找回来，无非是快病死了，偌大的家产没儿子继承。
我对他没什么感情，但对钱有。
钱是个好东西。
宋檀有钱，可以买我四年。
沈廷钧有钱，可以买我一声“爸”，给他摔盆送终。
而我有了钱，可以把外婆转入vip特护病房，请三个护工轮班照顾，还能还清之前为治病欠的债。
我时刻提醒自己，可以贪有钱人的钱，不能贪有钱人的心。
想到这，我笑了笑。
顺从又疏离地开口：“爸放心，今天就会办好离职手续。”
到公司，没想到撞见了谢远舟。
他站在宋檀办公室门口，穿着剪裁得体的深蓝色西装，身形挺拔，气质出众。
对视间，他先笑了，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沈雾？好久不见。”
我点头：“谢先生。”
他打量了我一下，目光落在我身上普通的棉质外套上：“还在打零工吗？我以为檀檀会接济你，毕竟你替我陪了她这么多年。”
我抬起眼：“我和宋总只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没有其他。”
谢远舟笑容温和：“你不用掩饰，你们的事我都知道，听说你还为她结扎了？一定是檀檀又任性了，事后吃药能解决的事为什么非要你失去生育能力？”
看似为我不平，却字字句句都戳在我的痛点上。
我不想再多说，淡淡道：“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谢远舟却陡然提高音量：“沈雾，我不介意这四年你们发生过什么，檀檀有需求很正常，花钱买服务而已，现在我回来了，一切都该回到正轨了。”
他的话里带着浓浓的优越感。
再一次告诉我，他和宋檀才是一个世界的人，最懂彼此的需求。
我也笑了：“那就祝谢先生和宋总幸福。”
话音刚落，宋檀带着怒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