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在食堂兼职送餐，常常听到男生宿舍谈论宋檀。
他们说宋檀是女神，长得很漂亮，舞跳得也好。
当时听一听就过去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像我这样上学靠贷款，吃饭靠兼职的贫困生，跟宋檀那种天之娇女是不可能有交集的。
直到那天，送餐到男寝楼下，撞见宋檀邀请谢远舟参加毕业舞会。
女生马尾高高束起，穿着粉色的练功服。
阳光透过梧桐树叶洒下来，落在她额角细密的胎毛上，一笑起来，阳光也跟着动了动。
整个人明媚得不像话。
我站着看了一会儿。
然后在她目光扫过来时，窘迫地别开视线。
像下水道里窥探甜糕被抓包的老鼠。
我匆忙把手里的餐递给各自的主人。
又匆忙离开。
宋檀早就收回了视线。
我却觉得后背发烫，烫得失眠了一晚上。
再一次有交集，是在两年后的校庆那天。
校门口，两辆豪车并排停在路边。
我下意识地要绕着走。
却听见宋檀的声音：“你要出国？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钓着我有意思吗？”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忍不住放慢脚步，看过去。
就见谢远舟站在她对面，神色有些不耐烦。
她放低姿态祈求：“你不喜欢我哪里？告诉我，我改......不要走好不好？”
谢远舟拨开她的手：“宋檀，我们不合适，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宋檀愣住。
突然笑了。
笑容很苦：“是，我不懂，以后都不需要懂了。”
“世上不止你谢远舟一个男人，你不喜欢我，有大把的男人喜欢，我不要你了......”
比宋檀的狠话先落地的，是她的眼泪。
我没想到，像她那样的人，也会如此卑微。
更没想到，她会突然冲过吻我。
那是我第一次和女生接吻。
心跳漏了一拍。
就在那漏掉的一拍里，她红着眼看着我：“我给你钱，你来喜欢我。”
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她气笑了：“都不问多少钱？”
“都行。”
“一千块也行？”
“行。”
“傻子！”
宋檀抹了把眼泪，拉着我往豪车走。
我以为谢远舟会很高兴，毕竟我帮他解决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可他却莫名其妙发火，打了我两拳。
“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吃软饭？骨气被狗吃了？”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没跟他争论。
软饭也是饭。
我吃宋檀的软饭，省下来的钱就可以给外婆看病。
挺好的。
从那之后，宋檀每晚都会来学校，接我去陪她睡觉。
每个月一号，一千块钱会按时到账。
我留一百，剩下的都交给了医院。
其实凭良心讲，宋檀对我不错。
除了给我钱，还会帮我交学费。
甚至让我搬进了她的豪华顶层公寓。
接手宋氏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我当她的总裁特助，月薪十万。
每个月的一千块钱还是会雷打不动地打进我卡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