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册最后三页，有些……敏感数据。”
孙南压低声音。
“是关于不同灵药对各类‘执法灵力’的抗性测试。您知道，有些天庭执法部门，近期喜欢用驱邪灵力检查药园，但有些珍稀灵药受不住……”
木叉眼神一凛。
南海和司法天神府素来不对付。
上月刚有一片紫竹林被突击检查，毁了三株千年竹魂。
“数据可靠？”
“实测。”
孙南指向一株萎靡的星叶草。
“这是被司法天神标准查验灵力扫过的样本，已萎靡七日。与之对比，旁边这株是用南海甘露术养护的……”
木叉仔细看了记录，深吸一口气：
“这份手册……南海要了。作为交换，我可为你向观音大士申请一个【南海灵药圃荣誉顾问】虚衔——虽无实权，但名头可挡些小鬼。”
“多谢使者。”
孙南躬身，袖中又滑出一枚小玉简。
“另外，近期下界妖患频发，我整理了些《妖王活动规律与背后疑似保护伞关联分析》，或许对南海维稳工作……有参考价值。”
玉简里， 巧妙地点出了几个妖王与天庭某司法部门的暧昧资金往来。
木叉深深看了孙南一眼。
这石猴，不简单。
……
交流会结束当晚，孙南开始了第二步。
他没用留影石原件，那太明显。
而是用化形草的汁液，纯天然无灵力残留。
在普通玉简上复刻了关键画面：
1.黑袍人的司法天神府腰牌特写。
2.杨戬说名单已报时的口型。
3.背景里大殿偏厅的香炉——三星洞独有款式。
然后，他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把玉简塞进一份《关于请求破格推荐临时工猢狲转为预备弟子的联名申请书》里。
申请书签名处空着，但附件里偶然夹着这份疑似司法天神府干预三星洞内部事务的线索。
第二件，趁着给广明子送静心香时，不小心让这份申请书掉在云床边上——菩提老祖常坐的位置。
第三件，给颖悟师姐的瑶池姐妹寄了一盒新采的驻颜花。
附带闲聊：“近日洞内气氛紧张，听说司法天神府要来查什么旧案，连二师兄都愁眉不展……希望别影响师姐们的蟠桃会筹备呀。”
信息发出，网络启动。
……
效果比预想中还快。
次日清晨，菩提老祖突然提前出关，召集全体弟子。
云床上的老祖，面色如常，但手里把玩着一枚玉简——正是孙南掉的那份。
“今日不讲经。”
老祖开口，声音平淡。
“说说规矩。三星洞独立于三十三天外，自有其规。外界的手，伸得太长，不好。”
杨戬脸色微变。
“蟠桃会名额。”
老祖继续。
“按旧例：一论修为贡献，二论文论水平，三论……洞内团结。”
他目光扫过众人。
“有人急着替天庭其他部门分忧，这份心是好的。但三星洞的弟子，首要任务是修行，不是当谁的先锋。”
智深和慧静低头喝茶。
颖玉摆弄着衣袖。
广明子眼观鼻鼻观心。
“另外……”
老祖最后说。
“临时工猢狲，管理药园有功，南海来函称赞。即日起，升为预备弟子（候补），暂列觉字辈末位，可旁听部分讲经，月例翻倍。”
老祖顿了顿。
“下月天庭后勤司来调研药园管理，猢狲负责汇报。”
殿内鸦雀无声。
杨戬的手攥紧了玉简，指节发白。
散会后，孙南在走廊巧遇杨戬。
“师弟好手段。”杨戬天眼未开，但目光如刀。
“师兄过奖。”
孙南躬身。
“都是师尊抬爱，师兄们关照。对了，昨日打扫时捡到一块留影石碎片，似乎是司法天神府的制式……已交广明大师兄处置了。想着司法天神府的事，还是按程序上报为好。”
杨戬转身离去。
当晚，杂役院升级成了预备弟子单间——虽然只比原来大三尺，但门牌换了。
【觉字辈候补·猢狲】
孙南坐在新房里，在本子上更新。
阶段成果：
1. 获得预备弟子身份（虽是最低）。
2. 南海虚衔+1（护身符）。
3. 杨戬暂时被敲打（但仇恨值+1）。
窗台“咚”一声。
化形草又来了，这次叶片上托着一粒金光闪闪的东西——蟠桃会请柬的……碎片边角料。
上面有个小小的编号：【丙等三百四十一席】。
最末等的位置，但……是请柬。
草叶期待地抖动着。
孙南笑了。
摸摸它说：“放心，若我真能去……偷也偷个桃核回来给你种。”
他望向窗外，三星洞的月亮依旧很圆。
圆的像……
更大的风暴要来了。但至少现在，他这个临时工，暂时有了个座位。
虽然是候补的，最末等的。
“论文啊……”
孙南铺开玉简，开始打字。
《论天庭执法权与各洞天自治权的边界平衡——以近期某司法部门越权调查女娲系旧人为例》
……
孙南的匿名论文，是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清晨被发现的。
发现者是负责打扫藏书阁外走廊的杂役——来自蓬莱一头刚化形的梅花仙鹿精。
他捡到玉简时还嘀咕：“谁把这玩意儿扔在这儿？《论天庭执法权与各洞天自治权的边界平衡》……这标题看着就困。”
但当他把玉简交到广明子手里。
半个时辰后。
三星洞炸了。
论文核心观点犀利如刀：
“近期某司法部门以清查妖王余孽为由，越权介入各洞天内部人事，疑似为蟠桃会名额调整做铺垫……此风若长，则三十三重天自治体系形同虚设，司法权凌驾于一切之上，恐重演上古天条专制之弊。”
更狠的是附录里的案例分析——虽然隐去了姓名，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在影射杨戬与司法天神府的秘密接触。
“这是谁写的？！”
杨戬把玉简拍在桌上时，讲经堂的檀木桌裂了一道缝。
众人噤若寒蝉。
广明子端起茶杯，吹了吹并不存在的茶叶沫。
“二师弟息怒。既是匿名，便是有人心怀顾虑。此事……已惊动师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