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着铺开画纸，拿起画笔，做了几个简单的勾勒，手腕僵硬得像一块木头，肩膀和颈椎传来阵阵酸痛。
可我的心，却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暖流，久违地感到了雀跃。
或许，我该重新把它捡起来。
不是为了成为谁，只是为了做回我自己。
我正沉浸在这种久违的喜悦中，门铃声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透过猫眼，我看到了陆雅那张略显疲惫和焦急的脸。
我打开门，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只是淡淡地问：“有事吗？”
“爸......”陆雅看到我，眼圈先红了，声音里带着恳求。
“爸，别闹了好吗？我原谅您了，今天是您生日，您别一个人待在这儿，跟我们回家吧。”
“妈和我为您准备了很久的生日宴，亲戚们都通知了，您不去，我妈的脸往哪儿搁？”
“爸，您就算不为了我妈，也为了我，好吗？”
她句句是恳求，却又句句是绑架。
我冷眼看着她：“我说了，我不过生日。”
见我要把门关上，陆雅终于沉不住气了，她语气急切：“爸，还有一件事......我申请了国外那所名校，已经拿到预录取通知了。”
她顿了顿，紧紧地盯着我：“但是学校需要一笔很高的资产证明，那笔钱......在您和妈的联名账户里，必须有您的签字，银行才肯办理。”
原来如此。
这才是她们今天非要找到我的真正原因。
我突然很想笑，笑自己的天真，笑她们的虚伪。
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陆书晴的身影出现在了陆雅身后。
她看到我，脸上立刻堆起了讨好的笑容。
“嘉年，你看，雅雅的前途是大事，我们不能因为赌气耽误了孩子，对不对？”
她一边说着，一边和陆雅一左一右地堵住了我的门口，那架势，仿佛今天我不答应，她们就不会罢休。
原来她们所谓的惊喜，就是一场鸿门宴，一场逼我就范的谈判。
我看着眼前这对母女，二十年来，她们就是用这种方式，一次次让我妥协，退让。
但今天，不一样了。
我转身从客厅的茶几上，拿起了那份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
我走到她们面前，将协议递到陆书晴的眼前。
“想要我签字，可以。”
在她们错愕又狂喜的眼神中，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让她，先把这份离婚协议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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