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门口，便看到宋怀瑾正拿着九凤衔珠钗往柳如烟发髻上插。
我愣在门外，那珠钗是宋怀瑾亲手画的图样子。
犹记得他红了耳尖将珠子塞进我手里。
“芸儿就是我此生最宝贵的明珠。”
如今他却将珠钗戴在了别人头上。
我站在门口不知该不该进去。
宋怀瑾抬头看见我，赶紧走过来要拉我的手。
“芸儿，今日之事是我对不起你，可是……”
我不着痕迹躲开他的碰触，看向柳如烟。
“如烟姑娘寻回来便好。”
宋怀瑾看着自己落在半空的手面色微僵，他轻叹口气。
“芸儿，如烟为了救我毁了女子清誉，我若不管她，她便只有死路一条。”
“我最爱的便是你大度守礼，你能明白我的对不对？”
“我不能明白。”
我目光上移停在九凤衔珠钗上，“你我青梅竹马，竟不如一个青楼妓子份量重。”
宋怀瑾慌忙解释：“你才是我宋怀瑾认准的妻子，只不过为了堵住别人的嘴，才给如烟一个名分。”
我也不再争辩，转身吩咐珍宝阁掌柜。
“那珠钗我不要了，宋世子喜欢便让给他，一共五千两银子，记得去侯府结账。”
说完我便往外走。
握在袖子下的拳头微微颤抖，咬紧牙才让自己走的稳当。
“郡主，您是在怪我吗？”
身后传来娇滴滴的哭声。
“都是我的错，我只是一想到郡主进府后还要面对我，我就自责的不行。”
“我本想悄悄离开，没想到世子会扔下郡主来找我，郡主心里有气便冲我来，打我骂我都行。”
柳如烟哭的梨花带雨，宋怀瑾赶紧跑回到她身边，帮她拍着后背顺气。
“跟你没关系，你救了我，我总不能不管你。”
安慰完柳如烟，他抬头看我的眼神掩饰不住的失望。
“郡主自小金尊玉贵，不知寻常女子只是活着便要用尽全力。”
“今日之事我自会负荆请罪，请郡主不要牵连无辜。”
我转头，轻轻扫过他放在柳如烟腰间的手。
“世子，我可曾说过半句柳如烟的不是？”
“你也知女子不易，可为何我不开口都会被扣上罪名？”
我声音不大，可皇家郡主与生俱来的威压却仍让宋怀瑾额头冒出冷汗。
我沉下脸，声音清冷。
“世子是觉得，本郡主非你不可？还是你觉得，堂堂郡主要看你脸色才能活？”
宋怀瑾第一次在我面前慌了手脚。
“芸儿，”他嗫嚅着开口：“今日之事是我思虑不周，可说到底我也不能放着她性命不顾。”
“你不就是想要一对活雁吗？我今晚便上山，一定能猎到更大更好的。”
“更大更好的？”我被他的理所当然气笑了：“宋怀瑾，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在气什么。”
宋怀瑾沉默片刻。
“芸儿，如烟不求名分地位，只跟我求了这一样，你就当为了我，别和她置气了，算我求你了，好吗？”
我视线瞟过柳如烟发髻上的九凤衔珠钗，轻轻“嗯”了一声。
“放心吧，以后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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