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纸花散落一地,整个空间弥漫着香烛的呛人气味。
“你们在干什么?!”
我怒吼声,冲进去就想扯下那荒谬的遗像。
“哎呦,陈总,这么快就回来了?”
纪远舟走进来,手里还把玩着一朵白色的纸花。
柳亦绾就跟在他身边,用手机对着灵堂拍照,脸上挂着玩味表情。
“纪远舟!这是你干的?!”
我气得恨不得将他撕碎。
纪远舟丢掉纸花,拍了拍手:“陈总,别动怒啊。”
“我这也是未雨绸缪,提前帮你准备一下。”
“毕竟老东西落在绑匪手里,凶多吉少嘛。”
“你看,这布置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吧?”
“省得到时候你慌了手脚,什么都来不及准备。”
他语气轻松,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冰冷的恶意。
“你闭嘴!把这些东西给我拆了!立刻!马上!”
我指着他的鼻子怒斥。
纪远舟嗤笑一声,眼神里充满了戏谑。
“陈然,接受现实吧。”
“我知道你很难过,但自欺欺人有什么用?”
“我这可是在帮你。”
我忍无可忍,上前一步想要动手。
柳亦绾立马放下手机,护在了纪远舟身前。
她盯着我,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浓烈的厌恶和傲慢。
“陈然,你冲远舟吼什么?”她冷冷地道,“他说的有错吗?难道你还在做白日梦,觉得那老东西能平安回来?”
“远舟只是好心帮你提前准备后事。”
“你不领情就算了,还狗咬吕洞宾?”
她顿了顿,红唇勾起一抹弧度。
一字一句地说道:“其实,我早就盼着她死了。”
“这灵堂,我看着挺舒服的。”
我的心寒到了极点。
回想起母亲第一次见柳亦绾,就拉着她的手,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
她悄悄对我说:“小然,你真有福气,能娶到这么标致的姑娘。”
结婚以后,她待柳亦绾,比对我这个亲儿子还上心。
她知道柳亦绾胃不好,特意跑去跟老中医学煲汤。
天不亮就起来守着砂锅,小火慢炖好几个小时,就为让儿媳下班回家能喝上一口热乎养胃的汤。
柳亦绾换季感冒,咳嗽得夜里睡不好。
母亲急得不行,打听来偏方,说雪梨炖川贝最润肺。
她冒着深秋的冷雨,跑了好几个市场才买到最好的材料,守在家里厨房炖好了,又小心翼翼用保温桶装着,亲自送到我们家里。
这些事,母亲做得太多太多了,数也数不完。
可每次都是吃力不讨好。
柳亦绾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妈,以后别麻烦了,这些事让佣人做就好。”
后来纪远舟进了公司,成了她的助理。
两人开始形影不离,同进同出,流言蜚语渐渐传开。
母亲察觉不对劲,私下拉着柳亦绾说了几句:“亦绾啊,妈知道你工作忙,应酬多。”
“但有些事,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点,毕竟是有家庭的人。”
“那个纪助理和你走得太近,容易招别人说闲话……”
话没说完,柳亦绾就冷着脸打断:“我的事,我自己有分寸,不劳您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