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刑的日子,和周栖俞大婚是同一天。
一大早,我被拴上全身的铁链,狱卒把我塞进游街示众的囚车,逼我以狗的姿势趴在囚车里。
囚车行到闹市时,我和周栖俞的接亲喜轿驶至一处。
周栖俞高坐在马上看我,笑容兴奋又玩味。
“吁~这个贱妇就是当街杀死五名孩童的罪人吧,本官要亲口问一问她,怎么忍心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
周栖俞下马走到我的身侧,贴在我的耳边讥讽一笑,
“待我亲眼看到你被贱民们千刀万剐后,就去和我的杏儿洞房花烛。”
“真喜欢看你恨我的样子,可惜你恨我也没用,你马上就要死了,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你才是真正的长公主。”
“你的蠢皇弟以后会叫杏儿皇姐,爱她敬她信任她,到时我让杏儿悄悄在他酒里下毒,等他死时再告诉他真相,多有意思啊!”
“宋远曦,你的公主之位只有杏儿配享,你皇弟的皇位只有我才配坐,你们姐弟俩的尊贵人生我和杏儿会好好帮你们享受,哈哈哈哈哈!”
什么!
周栖俞害我还不够,他还想毒死皇弟,夺走皇弟的皇位!
我悲愤欲绝,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周栖俞,哽咽道,
“周栖俞,我怀了你的孩子,难道你要自己的亲骨肉陪我一起死吗!”
周栖俞浑身一震,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我,眼底闪过一阵失控的狂喜。
一旁的春杏发觉到不对,她焦急地拉住周栖俞耳语,
“夫君,你可别被这贱人骗了,她风骚浪荡,谁都能上,肚子里的野种说不定是哪个低贱狱卒的!”
“再说,就算那贱种是你的又如何?别忘了小贱种的身上留着宋远曦的血!夫君,你喜欢孩子我给你生便是,别忘了我是好孕圣体,你子嗣艰难,但对我来说不是难事……”
周栖俞从失控状态回神,又恢复了那副算计冷漠的样子。
他大喝一声,
“这个罪奴跟本官说她怀有身孕,求本官放她一条生路。贱人,你杀死别人孩子的时候,可曾想过他们也是父母的宝贝!”
春杏对我残忍一笑,也跟着拱火道,
“这个罪奴一定是为了脱罪,在狱中勾引狱卒欢好,这才怀上了肚子里的孽种!本公主一向厌恶这种不知廉耻的贱妇,今日必须好好惩罚她!”
“乡亲们,这个贱妇杀死了你们的孩子,现在她的肚子里正好也踹上了野种。你们难道不想让她血债血偿,也体验一回孩子被杀的滋味嘛?”
“今日本公主有旨,杀死贱妇腹中孽种者,不仅无罪,赏金一千两!”
周栖俞这个畜牲,我腹中怀的可是他的亲骨肉啊!
我害怕地捂着肚子,数不清的百姓已经一窝蜂地把我围在中央。
他们恶狠狠地瞪着我,有人满眼痛恨巴不得把我剥皮拆骨,
有人满眼贪婪,想把我腹中孩儿打死,拿到春杏的赏金。
一个黑脸壮汉抡起手中的带刺木棍狠狠朝我小腹砸去,
“该死的贱人,我的侄儿是那天被你当街杀死的孩子之一,我要亲手杀了你肚子里的野种,给我的小侄儿报仇!”
一棒子下去,我的五脏六腑好像都被打散了,疼得四分五裂。
我痛苦地哀嚎着,还没能喘息,一个女人疯了一样拔下一根银簪,往我的肚子上狠狠扎来,
“毒妇,你还我女儿!你杀我女儿,我也要杀你的孩子,我的丧女之痛现在轮到你来尝了!”
锋利的银簪生生刺进我的肚皮,她扎的忒狠忒准,簪子搅入我胞宫的血肉里,那个小小的生命还未成型,就要被众人虐杀。
我疼地几乎要窒息,我理解百姓们对春杏的恨,可我不是罪奴春杏,我是长公主宋远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