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没有一声异议。
“今日来得急,也没收拾一下,宋娘子忍忍吧。”
宁莹莹身边的小琴推开破门,眼神不屑。
“听说你从前杀猪,满身骚味不配住好屋子。”
我的视线落在满地狼藉上,久久没有出声。
我掌家时,侯府处处干净整洁。
赵淮一来,就遣散仆从,换上自己人。
从前同床共枕,如今却也是处处防备了。
柴房里只丢了床褥子,散发着粪水的恶臭。
路过的下人闻到臭味,议论纷纷。
“这就是那个死缠着郎君不放的杀猪女吧?花着郎君的银子,过了十年好日子也该还了!”
“是啊。虽然她救过郎君,但也该有自知之明。只有宁夫人才是郎君挚爱,她就该自请下堂,还赖着做什么。”
不知宁莹莹与他们如何说的,所有仆从都对我恨之入骨。
送来的饭菜也是馊了几天,无法下咽的。
我没动弹。
宁莹莹走进来,
锦衣华服藏不住宁莹莹粗糙的手,黝黑的脸。
与我肌肤胜雪,莹莹发光的美貌形成对比。
她看着我,嫉妒一闪而过。
“从前淮郎与我都能吃,偏偏你吃不了?莫不是还想装可怜博同情?”
“我告诉你,淮郎再也不会看你一眼,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是你抢走家产,抢走了我的荣华富贵,这都是你应得的。”
她顿了顿,眼中充满得意。
“三日后,淮郎要八抬大轿娶我为妻。而你,就是个下堂弃妇。”
她期待我愤恨恼怒,好弥补心中的不平。
我眼中却没有一丝波澜。
宁莹莹攥紧双手,声音阴沉。
“淮郎说了,大婚当日你要在所有宾客面前向我敬茶。
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清高!”
她转身离去,撞得破门哐哐作响。
我刚坐下,赵煜就带着一帮小厮来了。
“就是你惹我娘生气?”
“你算什么东西!等小爷成了世子,就将你剥皮抽筋给娘出气。”
他指着我的鼻子骂的口水飞溅。
十岁的男孩,长得黑胖,一把推开我踩到床铺上。
解开裤子,得意地尿了一泡。
“小爷赏你的。”
“只要你跪着舔干净,日后本世子未必不能高抬贵手饶你一命。”
他等着我卑躬屈膝。
我只是冷笑一声,并未动作。
赵煜恼羞成怒,环视四周,眼中划过一抹恶意。
几个小厮立刻会意,抓起我放在一边的鸟笼。
那是夫君留给我的信鸽。
我变了脸色,伸手去拦。
赵煜却一把掐住信鸽身子,用力收紧。
信鸽叫声泣血,不停地扑腾着。
血落在赵煜手上,他才嫌恶的松手。
“杀一只破鸟,竟然还要本世子出手。”
“这只是个警告。要是你还认不清形势,下一个受伤的就是你。”
赵煜看向我,眼底是和赵淮相似的冷酷阴毒。
他以为这鸽子是大街上几文钱一只的野鸟。
可他们不知道,信鸽的一声声惨叫,就是整个侯府迈向深渊的催命符。
我望着受伤的信鸽飞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