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闹下去,宴之哥哥简直心如刀绞。”
说着,她双膝一弯便跪在了雪地里,杏眼里倔强得含着泪珠,一身粉黛长裙,当真宛若高山雪地里开出的顽强之花。
顾宴之心疼坏了,一边将人揽起,一边冲我冷声道:
“文茵也是为了给我出气才做了错事,我以为你懂事,不会与旁人一般小肚鸡肠斤斤计较,没想到你竟如此不可理喻。”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厚着脸皮追过来陪你。”
乌云翻滚,好似大雪要来了。
这天气变得猝不及防,人也是。
我压下心头的酸涩,直视着顾宴之的双眸问道:
“自始至终,我说过一句话吗?要跪要道歉的是你们,跪完喊委屈的也是你们。”
“顾宴之,满京城对尚书府的唾骂你别说你一无所知!”
顾宴之目光闪躲,不敢与我直视的样子证明他都清楚,可因为苏文茵是既得利益者,便是整个尚书府为他陪葬,他也能装作视而不见。
那一刻,我心灰意冷了。
第二个娃娃,从我衣袖滑落,滚地了崖底,半点痕迹都没有了。
“你丢了什么?”
顾宴之急切问我。
“不重要!”
我冷声回道。
他满面狐疑,欲上前一步查看,却被苏文茵拽住了衣袖:
“宴之哥哥,文茵好冷,你能帮我去马车里取件披风吗?”
“婉宁姐姐对我有误会,给我点时间,让我解释清楚好不好?”
顾宴之看向苏文茵打湿的膝盖,心疼坏了:
“你呀你呀,就是糊涂虫,现在知道冷了?下次再做傻事,我可不管你。”
他转身之前深深看我一眼,似是警告一般。
“沈婉宁,怎么样?我受过的委屈让你也受一遍的滋味如何?”
苏文茵一脸阴狠,再无在顾宴之面前的柔弱之态,一字一句道:
“他是吃我娘的奶长大的,是用我娘的命活到今天的,娶我做正妻过分吗?他明明对我动了心,把我看得比你还重,你凭什么臭不要脸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不过是你们的一纸婚约与青梅竹马的情分罢了,我定要将其扫得一干二净。”
我倒吸凉气,刚要开口,便被她死死拽住了手腕,一个后仰,她便大叫着拉着我一起滚下了亭子的台阶。
顾宴之几乎是飞奔过来的,毫不犹豫抱起了苏文茵。
全然不曾注意到,被苏文茵压在身下的我,已然捂着受伤的腿疼得满脸苍白。
苏文茵仰在他怀里,泪汪汪解释道:
“是我没站稳,跟婉宁姐姐无关。”
说完,还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涩又委屈无比的笑。
我按着腿伤的手在衣袖里发抖。
这样的伎俩京城后院里不知发生过多少次,顾宴之甚至亲眼见过姨娘同样的把戏,他会信她吗?
啪!
冰冷的一耳光打在我脸上,顾宴之的声音又冷又恨:
“文茵大病未愈,非要求着我来哄哄你跟你道歉。她满心愧疚,昼夜难眠,背着我都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可你蛇蝎心肠,偏偏容不下她,你自诩出身高贵却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