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刺破云层时,灵堂里的最后一缕香终于燃尽。
季雄将一份文件狠狠拍在我面前,《股权无偿赠与协议》几个大字在晨光中格外刺眼。
“签了它。”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季砚的东西本该属于季家,你拿五十万,立刻消失。”
刘芬立刻附和,涂着红指甲的手指几乎戳到我脸上,
“你个不下蛋的扫把星,克死我儿子还想霸占家产?做梦!”
我低头盯着文件上的签名栏,口袋里的手机还残留着余温。
季砚留下的信息在脑中回响。
【别理会那张废纸。】
我缓缓抬头,直视着季雄的眼睛。
“我不签。我是季砚的合法妻子,他的遗产该由我继承。”
这句话像点燃了炸药桶。
刘芬疯了似的扑过来撕扯我的头发,季柔则冲上来一脚踹在我膝盖上。
我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后脑勺重重磕在地面,眼前瞬间发黑。
“让你装清高!”
季柔跨坐在我身上,左右开弓扇着我的耳光,清脆的响声在灵堂里回荡。
我死死盯着她扭曲的脸,突然明白季砚的警告并非空穴来风。
这家人,早就盼着我们死了。
季雄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直到我嘴角渗出血丝,才抬手制止,
“够了。” 他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冻结沈念所有账户,把她扔出去,不准带任何东西。”
两个保安架着我的胳膊往外拖,孝衣被扯得破烂不堪。
别墅的铁门 “砰” 地一声关上,将我与过去的生活彻底隔绝。
柏油路上的寒气透过单薄的衣料渗入骨髓,我摸了摸口袋,手机早已没电关机。
远处的城市霓虹闪烁,却没有一盏灯为我而亮。
从首富遗孀到身无分文的弃妇,不过几个小时。
我蜷缩在路边,手背和脸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可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季砚的消息是真的,这家人不仅觊觎家产,说不定连他的死都有问题。
我挣扎着站起来,朝着记忆中别墅区的角落走去。
那里停着我婚前买的旧车,季砚曾说怕我应急,在手套箱里放了个备用钱包。
打开手套箱,黑色的钱包静静躺在里面,里面的几千块现金成了我唯一的救命钱。
我拦了辆出租车,报出一个城中村的地址。
那里鱼龙混杂,最适合暂时藏身。
坐在出租车后座,我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婚戒。
季砚,你还活着吗?
你留下的芯片里,还藏着多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