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静处理好一切,回到老房子收拾东西。
当晚,他忽然醉醺醺撞开门。
“老婆,别生我气了好不好?明天我跪榴莲去。”
说着脱去衬衫,往我身前凑。
十年感情,闹得最厉害那次。
我不过在听他一直缠着我喊老婆时,就羞红了脸,投降停战。
这次,眼见他抓着我的手放在腹肌游走,我仍面无表情。
他似乎被浇个透心凉,眼神瞬间恢复清明。
“我已经很有耐心在哄你了,你还想怎样?”
“你不是一直想嫁给我吗?怎么婚前非要闹幺蛾子?”
是啊,我曾那么盼着我们的婚礼,为此一遍遍跟他商量细节。
爸也等着喝他的女婿茶。
可惜,永远回不去了。
见我神色不对,他终于坐在我身侧小声解释:
“昨天我不是故意将爸一个人丢在车里的。”
“当时江沫说被跟踪,我怕她遭遇不测。”
“想着快到医院门口了,爸真有不舒服也能自己走过去的。”
他小心揽上我的肩,“本来说今天谈婚礼细节,你跟爸都不回消息,我爸妈可是颇有微词。”
“不过我都摆平了,老婆你也宽宏大量些,好不好?”
他献宝般掏出一串钥匙,“喏,父母给咱买的别墅婚房,你最喜欢的地段。”
“等婚礼当天上咱把亲朋好友都请来,直接在别墅办party。”
“你帮我问问爸喜欢什么菜系,我好提前安排。”
见他拿起我手机要发信息,我一把夺了回来,只觉得讽刺。
“别做无用功了。”
“我只是回来拿走属于我的东西。”
他目光沉了下去,“你别忘了,咱们后天就要结婚了,请柬早就已经发出去了。”
“我相信爸肯定不会怪我的!你也别跟我闹了好吗?”
他疑惑地四下打量,“对了,爸怎么没在家?”
以往爸每次来小住,总要下厨做菜,十道有八道都是黎寒舟爱吃的。
他看向桌上,拿起被红布包着的金表轻笑,“这是爸送我的吧?”
“我就说嘛,爸一定认我这个女婿,才不会像你这么狠心。”
我强忍着没让泪掉出来。
刚确定恋爱关系时,他就厚着脸皮叫了爸。
爸也常说,“一个女婿半个儿。”
爸真的待他极好,每次旅游都不忘给他捎礼物。
得知他喜欢打高尔夫,甚至花了半个月,亲自帮他一点点打磨球杆。
惹得我好几次控诉爸的偏心。
同样的,相识十年,他取得什么成就,第一通电话不是打给自家,反倒打给我爸汇报。
爸看着我们一步步走来,马上步入婚礼殿堂,心里比谁都激动。
可惜这表,是从爸冷冰冰的怀里拿出来的。
他到死也没能亲手送出去。
是他视作儿子的人,将后脑勺出血的他丢下。
只为去救那“疑似有危险”的女兄弟。
大夫说,如果早送来五分钟,说不定还有救。
我胸口像被重锤砸中。
猛地夺回那只金表,手背青筋暴起:
“黎寒舟,你不配碰他的东西!”
他眉心一蹙,眼底闪过压抑的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