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退婚的残废世子顾淮安,成了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他斩我父兄,贬我为奴,让我跪着伺候他的青梅。
所有人都说,我活该被他踩在脚下。
可在我被乱箭射杀时,他却用身体为我挡下所有利箭。
为了续我的命,他寻遍天下奇药,甚至不惜以血换血。
顾淮安将我囚在王府,日日喂我乌头丸,说要让我忘了过去,只做他一人的妻。
如他所愿,我成了他最乖顺的金丝雀,爱他入骨。
可在我生辰那天,我却听到他与白月光的对话。
青梅哭诉:
“王爷,您为她做到如此地步,难道忘了我们的血海深仇吗?”
顾淮安声音淬冰,满是恨意:
“怎会忘?我就是要让她爱上我,再让她想起一切,让她在爱与恨中,受尽锥心之苦,生不如死。你放心,这世上,只有你配做我的王妃。”
我将藏在袖中的忘忧散一口吞下。
顾淮安不知道,我从未失忆。
不过从现在起,我会忘了他,忘了一切。
……
我等了三个时辰,顾淮安才踏进殿门。
他玄色王袍上沾着苏清婉寝殿的熏香,冷冽又缠绵。
他瞥见我还在,眉峰猛地一挑。
我心底寒意彻骨,面上却挤出一个笑:
“王爷这么惊讶,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他脸色几番变换,视线飘忽,就是不敢落在我身上。
“宫中有宴,多喝了几杯,回偏殿歇下了。”
这借口,一戳就破。
他“活阎王”的名号响彻朝野,哪个不长眼的敢灌他酒到深夜?
我懒得戳破,只是缓缓撩起蚕丝寝衣的袖子。
一道怖人的烙伤横亘在手臂上。
“苏姑娘赏的。”
我声音平直,
“送她出府吧。”
顾淮安的目光在那道伤口上停了一瞬,眉头拧起,又很快舒展。
“一点小伤,明早让太医过来瞧瞧就是了。”
“她自小娇惯,行事难免骄纵,你多担待些。”
他一边说一边解下腰间玉带,
“回头我让她给你赔个不是,就不要为难她了。”
我笑了。
当初他府里的马夫不过是多看了我一眼,他当场就命人剜了那人的双眼,尸体丢去了乱葬岗。
成亲后,别说烙伤,就是我鬓边多落根头发,他都能把整个院子的下人杖毙。
他亲口说的:
“沈月华,你的天地只剩下我,我不会让任何人再动你分毫。”
可现在,我手臂上这块快要溃烂的皮肉,在他嘴里,成了“一点小伤”。
我装作顺从,把袖子放了回去,遮住那片丑陋。
“知道了,我不跟苏姑娘计较。”
跟我同岁的苏姑娘。
我按住额角,轻轻吸了口气。
“头疼。”
这是乌头丸的效用。
我装了三年,这一次,却是真的。
“又疼了?”
他语气里全是倦意,
“都这么久了,早该断根了。沈月华,别总拿旧疾当筏子,底下人快被你折腾疯了。”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
“也别折腾我,明日早朝还有要事,我累了。”
殿内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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