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礼上的羞辱
雨夜的超时订单
三个月前那个暴雨夜，朗程骑着二手电动车在积水里艰难前行。雨衣根本挡不住斜飘的雨水，他的牛仔裤从膝盖往下全湿透了，冻得双腿发麻。手机导航显示还有五分钟超时，可滨海大道的积水已经没过车轮三分之一。
"快点行不行！老子的牛排都要凉透了！"电话那头传来顾客不耐烦的咆哮。朗程咬着牙加速，却在转弯处猛地打滑，连人带车摔在积水里。保温箱摔开了，三份牛排套餐泡在浑浊的雨水里。
他浑身泥泞地爬起来，听见顾客在电话里怒吼："迟到二十分钟！餐还洒了？老子投诉你！"那天晚上，他不仅赔了三倍餐费，还被平台扣了信誉分。回到出租屋时已经凌晨一点，他蹲在卫生间用冷水冲澡，听见隔壁夫妻又在吵架，男人骂骂咧咧地说"没钱就别生孩子"。
图书馆的散落书页
大二那年期末，朗程在图书馆整理书架。他刚把《资本论》第三卷放回原位，赵天宇带着两个跟班就撞了过来。整排书架剧烈晃动，上百本书哗啦啦砸在地上。赵天宇踩着一本摊开的《国富论》冷笑："穷鬼，走路不长眼？"
图书管理员跑过来时，赵天宇恶人先告状："老师他故意推我！"朗程看着散落一地的书，其中有几本还是他自费购买的考研资料。那天他被罚赔偿所有损坏书籍，还被记了警告处分。当他蹲在地上一本本捡拾书页时，听见赵天宇对跟班说："看他那怂样，这辈子也就配捡破烂。"
账本上的生存游戏
昨晚的出租屋里，朗程对着泛黄的笔记本计算生活费。他用红笔圈出每个月固定支出：房租800，水电费120，话费50，剩下的380块要撑三十天。他在"每日餐费上限12元"下面画了三条横线，又把周末兼职的排班表钉在墙上。
手机突然弹出银行短信："您尾号3721的储蓄卡余额为26.73元"。他盯着那个数字发呆，直到窗外传来收废品的喇叭声才回过神。书桌上还放着没吃完的半袋挂面，这是他今天的晚餐。墙上贴着滨海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鲜红的校徽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六月的滨海市骄阳似火，滨海大学体育馆内更是闷热得像个蒸笼。朗程站在毕业生队伍的末尾，洗得发白的学士服领口已经被汗水浸出深色痕迹。他悄悄攥紧了口袋里那张皱巴巴的兼职排班表，下午三点还要赶去西餐厅洗盘子，时薪18块——这是他下个月房租的救命钱。
“让让！都他妈让开！”
粗暴的吼声像鞭子一样抽进喧闹的人群。朗程还没反应过来，后背就被一股巨力狠狠撞中，整个人踉跄着撞到前面的女生。餐盘里的毕业蛋糕摔在地上，奶油溅脏了女生的白色裙摆。
“对不起对不起！”朗程慌忙道歉，转身看见赵天宇带着几个跟班站在身后，限量版AJ鞋尖还踩着他掉落的学位帽。赵天宇是金融系的富二代，父亲是本地地产商，此刻正用看垃圾的眼神打量着朗程洗得起球的袖口。
“朗程？”赵天宇夸张地提高音量，故意让周围同学都听见，“就是那个天天捡瓶子凑学费的穷鬼？走路不长眼啊？”
周围响起窃笑声。朗程的脸瞬间涨红，低声道：“是你撞的我。”
“撞你怎么了？”赵天宇突然抬脚，将地上的蛋糕碾得稀烂，奶油溅到朗程的帆布鞋上，“穷酸样还敢来参加毕业典礼？我要是你，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他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百元钞票，甩在朗程脸上：“拿着，滚去买双新鞋，别脏了本少爷的眼睛。”
钞票散落一地，像羞辱的标签贴在朗程脚边。有张钞票飘到他颤抖的手背上，烫得他猛地缩回手。周围的哄笑声更大了，还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朗程死死咬着下唇，尝到血腥味——他的右手在身侧攥成铁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在粗糙的掌纹里掐出四道弯月形血痕。这是第108次。他在心里默默计数，从大一那年被诬陷偷了赵天宇的限量版钢笔开始，整整108次当众羞辱。
"看那个穷酸样还想进我们圈子？"后排传来女生刻意压低却刚好能听见的议论，"上次校庆舞会他居然想邀请林校花，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听说他连毕业旅行都去不起，整天泡在图书馆打工。"另一个声音嗤笑道，"赵少教训得对，这种底层人就不该出现在我们学校。"
朗程的指甲掐得更深了，血珠顺着指缝滴在磨白的牛仔裤上，洇出细小的深色圆点。他盯着赵天宇那双价值六位数的定制球鞋，突然想起昨天在兼职餐厅擦的就是同款鞋，当时客人还特意叮嘱他"小心点擦坏了你赔不起"。
“捡起来啊。”赵天宇用脚尖踢踢钞票，“捡了就当是本少爷赏你的毕业礼。”跟班们笑得前仰后合，其中一个黄毛还推了朗程一把：“听见没有？天宇哥让你捡！”
朗程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看见不远处辅导员正假装没看见，几个平时还算熟悉的同学也纷纷别过头。就在他准备弯腰的瞬间，手机突然在口袋里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一串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是京城。
“装什么装？还敢不接天宇哥的话？”黄毛伸手就要抢朗程的手机——那是部屏幕裂了三道缝的二手安卓机，还是他用三个月兼职工资换来的。
“住手！”朗程猛地打开黄毛的手，这是他大学四年第一次反抗。赵天宇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按下接听键。
神秘来电
“请问是朗程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沉稳的男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体育馆内的嘈杂仿佛被隔绝在外，只有这个声音清晰地钻进朗程耳中。
朗程下意识点头：“我是。”“我是江氏集团法务部总监秦峰。”对方顿了顿，每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朗程心上，“您的祖父，江氏集团创始人江振雄先生，在临终前委托我们寻找您。根据DNA比对结果和信物确认，您是江氏集团唯一合法继承人。”
“什么？”朗程怀疑自己听错了。江氏集团？那个掌控着全国能源、金融、科技半壁江山的商业帝国？他看了眼对面憋笑的赵天宇，觉得这可能是某种新型恶作剧。
“您现在方便说话吗？”秦峰的声音依旧平静，“我们的车队已抵达贵校南门，黑色劳斯莱斯幻影车队，共七辆。请您立刻过来，有份重要文件需要您签署。”
朗程的心脏狂跳起来。他想起孤儿院院长临终前交给他的那个紫檀木盒子，说里面是他亲生父母留下的唯一信物。盒子上刻着个奇怪的“江”字纹章，他一直以为是普通装饰。
“穷鬼，跟谁打电话呢？装模作样！”赵天宇不耐烦地推了朗程一把，“赶紧把钱捡起来，不然今天别想走！”
朗程踉跄着后退两步，手机差点脱手。他看着地上散落的钞票，又看看赵天宇嚣张的脸，突然握紧了手机：“你说这些钱？”
“怎么？嫌少？”赵天宇嗤笑一声，从钱包里又抽出两沓扔过去，红色钞票像天女散花般落在朗程周围，“够你洗半年盘子了吧？快捡啊，给本少爷磕个头就再赏你一万！”
周围爆发出更放肆的笑声。朗程深吸一口气，按下免提键，对着手机清晰地说：“秦总监，我现在在体育馆，遇到点麻烦。有人用钞票羞辱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秦峰冰冷的声音：“地址已定位。请您原地等待，江氏集团安保部会处理。另外通知滨海市分公司负责人，立刻调查赵姓地产商近期所有项目合规性。”
“哈哈哈！”赵天宇笑得直不起腰，“还江氏集团？穷鬼你是不是毕业压力太大疯了？就你？江家继承人？”他突然脸色一沉，抬脚狠狠踹向朗程小腹：“我让你装！”
朗程疼得蜷缩在地，视线模糊中，突然听见体育馆外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十名穿着黑色西装、戴着蓝牙耳机的壮汉冲破人群，动作利落地站成两排。为首的中年男人正是秦峰，他左手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星空腕表在灯光下折射出幽蓝光芒，表盘上跳动的星轨图案彰显着低调的奢华。他径直走到朗程面前，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单膝跪地：
"朗氏集团第三代继承人江辰少爷，让您受苦了。"秦峰的声音比电话里更加恭敬，他身后的保镖同时躬身行礼，黑色西装下摆划出整齐的弧线。
这时人群突然骚动起来，有人指着南门方向惊呼："快看！那是什么！"
朗程挣扎着抬头望去，透过体育馆巨大的落地窗，七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正以楔形队列驶来，为首那辆的车牌号赫然是"京A·88888"。车队在阳光下泛着黑曜石般的光泽，每辆车的引擎盖上都立着欢庆女神车标，如同移动的黑色宫殿群。
秦峰从内侧口袋取出一个烫金信封，双手呈到朗程面前："这是江氏集团董事会的正式邀请函，邀请您明日上午九点出席集团特别股东大会。信封内有江老先生的亲笔信，以及您名下持有股份的法律证明文件。"
信封边缘镶嵌着暗金色龙纹，与朗程胸前的玉佩纹章如出一辙。周围的议论声已经变成倒抽冷气的声音，刚才嘲笑朗程的几个女生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身份揭晓
整个体育馆瞬间死寂。
秦峰的定制西装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锐利如鹰。他身后跟着四位穿着律师袍的人，每人手里都提着银色公文箱。最外侧站着八个黑衣保镖，统一的190身高，黑色墨镜反射着刺眼的灯光。
“秦...秦总监？”教导主任颤巍巍地跑过来，他上周刚参加过市商会，见过这位江氏集团法务负责人，“您怎么会...”
秦峰没理他，扶起地上的朗程，从口袋里掏出洁白的手帕，仔细擦去他膝盖上的灰尘：“少爷，您的信物带在身上吗？”
朗程下意识摸向胸口——紫檀木盒子一直贴身藏在衬衫里。他颤抖着解下盒子，递到秦峰手中。秦峰打开盒子的瞬间，人群中发出抽气声：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羊脂白玉佩，上面雕刻着和朗程胎记一模一样的龙纹，玉佩边缘镶嵌着细碎的钻石。
“江氏家族继承人信物，‘潜龙佩’。”秦峰展示给周围人看，声音清晰，“全球仅此一枚，市值保守估计三亿人民币。”
“假的！肯定是假的！”赵天宇突然尖叫起来，他父亲的公司每年都要给江氏集团交保护费，他见过江家的纹章，和玉佩上的一模一样。恐惧像冰水浇头，他色厉内荏地喊道：“这穷鬼怎么可能是江家少爷？你们别被他骗了！”
秦峰冷冷瞥了他一眼，对身后律师点头。一位律师立刻打开公文箱，拿出DNA鉴定报告和出生证明复印件，用支架立在入口处：“朗程先生，原名江辰。2002年3月17日出生，因医院失误被调换至孤儿院。2023年5月，江氏集团通过全国基因库比对找到匹配样本，经三次独立鉴定，确认亲子关系概率大于99.99%。”
人群彻底炸开了锅。朗程看着报告上自己婴儿时期的照片，胎记位置和形状分毫不差。那个在孤儿院被嘲笑是“怪物印记”的淡红色龙形胎记，竟然是豪门身份的象征。
“不可能！我不信！”赵天宇歇斯底里地冲向公文箱，却被保镖像拎小鸡一样拦住。他挣扎着大喊：“我爸是赵建国！赵氏地产！你们知道我爸每年给江氏交多少税吗？让你们老板出来！我要投诉！”
秦峰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开了免提。电话很快被接通，传来一个威严的男声：“秦峰？事情办得怎么样？”
“董事长，已找到少爷。”秦峰微微低头，“只是遇到点小麻烦，有位赵先生质疑少爷的身份。”
“赵？”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冷下来，“哪个赵？”
“赵氏地产，赵建国。”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随即爆发出怒喝：“赵建国？！他儿子敢动我江振雄的孙子？！通知财务部，立刻冻结赵氏所有贷款！法务部准备材料，明天就让赵氏破产！我倒要看看，谁给他的胆子！”
“董事长！不要啊！”赵天宇面无人色地瘫坐在地。他终于明白自己惹到了什么——不是穷小子，而是能一句话让他家倾家荡产的顶级豪门继承人。
朗程看着瘫软在地的赵天宇，又看看周围目瞪口呆的同学，突然想起什么，弯腰捡起地上的钞票，走到赵天宇面前。
权力碾压
“这些钱，”朗程将钞票一张张塞进赵天宇颤抖的西装口袋，动作缓慢而用力，指尖每一次触碰都像烙铁般烫得赵天宇瑟缩。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周身却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空气都在随着他的动作凝固。“够你家买几天的续命时间？”
赵天宇浑身发抖，右手的水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价值不菲的波西米亚水晶碎片溅了一地。他看着朗程那双突然变得深邃如寒潭的眼睛，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完全陌生——那不再是过去三年任他欺凌的懦弱穷学生，而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掠食者。
"他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人群中传来女生压抑的惊叹，"气质完全不一样了，刚才还觉得他挺可怜的..."
"何止是不一样，"旁边的男生推了推眼镜，"你看秦总监看他的眼神，那可是江氏集团的铁腕人物，居然对他行这么大礼..."
这时秦峰的手机突然震动，他看了眼屏幕后对朗程低声道："少爷，赵建国先生的电话。"他按下免提键，赵天宇父亲带着哭腔的声音立刻响彻体育馆：
"江少！江少饶命啊！"电话那头传来"咚咚"的磕头声，"是我教子无方！我已经把那畜生绑起来了！求您高抬贵手给我们赵家留条活路！我明天就带他登门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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