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的离开,能让姐姐舒心,沁宛这就离去。」
她咬着嘴唇,抱着襁褓踉跄站起。
忽然孩子「哇」的一声啼哭。
目睹一切的我讥讽勾唇。
还真不是个善茬,自己的亲骨肉她也舍得下手。
沁宛怯弱又惶恐地回头看了我一眼后,步履蹒跚地往外走。
手腕上的手一颤。
侧首,我就看到了沈屿脸上的动容。
他带着些许责怪的语气同我说着。
「阿沅,是我辱了人家小姑娘的清誉,不是她的错,你不要对她这般敌意。
「唉,孩子终究是无辜的,就先让孩子回府里养着可好?就记在你的名下。」
呵,果然如我原料。
想让我养外室子,哪来的脸!
我平静地收回目光,用力拂袖。
「我们已然和离,你要如何,那是你的事。」
沈屿回过神,大步追上来。
「阿沅,你若是不愿意,那也没关······」
我爹回头,恼怒地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给我滚远点,今后再让我看到你接近沅沅,你这翰林院修撰的位置可就不保了。」

闻言,沈屿顿住了。
外面忽然下起了大雨。
雨声哗然,似在无情嘲笑。
我从回忆中缓过神,呼了口气。
许是这五年被偏爱包围,让我将从前的不悦都快要忘得一干二净了。
若不是沈屿的忽然出现,我怕是都想不起这个人了。
他一脸深情地看着我。
「阿沅,这五年,我不曾婚配,一直在等你。」
喉间涌起一阵恶心。
「与我何干?」
「我的心里有你,一直都只有你,我找了你整整五年。」
我凉凉地扫了他一眼。
「我早已婚配,若你还有点礼义廉耻就请你离我远些。」
沈屿脸色骤然凝滞。
他扯出一抹笑意,声音颤抖。
「阿沅,你在和我开玩笑的对吗?
「我偷偷去过苏府,去过你的院子,当年你为我栽下的海棠树还在,我们一起酿的海棠酒也还埋在树下。
「即便你真的婚配了,可若你心中当真没我,又怎会一直留着。
「沅沅,我不介意的,就算你真的婚配了,你也可以和他和离,我会娶你的,八抬大轿,三书六聘,一样也不会少。」
我陡然一愣,思绪晃了晃。
当年和离后,娘亲带我回了江南外祖父家。
在那里,我认识了当朝皇帝的皇叔,太上皇最年幼的皇子裴景玦。
外祖父与他是忘年交,常请他到府里给弟弟们传道授业。
初见时,我对他那张绝美的皮囊一见钟情。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这是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时,跃然而出的想法。
没多久后,他先我一步表明心意。
成亲后,他如我所盼的那般,给了我想要的细水长流。
这些年我都不曾回过上京,那院中栽有海棠树一事,我还真是忘了。
不过这一来倒是提醒我了,得赶紧回府让下人砍了那树。
不然那醋坛子瞧到,不知又要怎么折腾了。
想到那惯爱拈酸吃醋的阿玦,我的嘴角情不自禁上扬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