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一回来就闹得鸡飞狗跳！”
一道不耐烦的男声从门口传来。
赵家大少爷，当红影帝赵林，推门而入。
他刚下戏，脸上还带着妆，眉眼间满是疲惫和戾气。
看到地上的碎瓷片，还有缩在林婉怀里瑟瑟发抖的赵思思，他眉头锁得更紧。
“哥！她吓我！”
赵思思像是看到了救星，眼泪说来就来，指着我控诉。
“她故意张嘴吓唬我！好恶心……呜呜呜……”
赵林厌恶地扫了我一眼。
视线在我破旧的衣着上停留了一秒，随即移开。
“刚回来就不安分？”
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跟我过来。”
他不顾我的踉跄，直接把我拖到了走廊角落。
避开了父母的视线。
“我不管你在外面受了多少苦，在这个家，思思就是公主。”
赵林压低声音，语气森寒。
“别以为卖惨就能博同情，爸妈心软，我可不吃这一套。”
“再敢欺负思思，我就把你送回那个穷乡僻壤去！”
他语速很快，嘴唇一张一合。
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
我眨了眨眼，看着他。
没说话。
赵林见我毫无反应，更是火大。
“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装什么死？”
他抬手就在我耳边打了个响指。
很用力。
正常人应该会吓一跳。
但我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赵林愣住了。
他皱眉，又凑近喊了一声：“喂！”
我依旧看着他的嘴唇。
他在说什么？
看口型，好像是在骂人。
我慢吞吞地把手伸进那个脏兮兮的裤兜里。
赵林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以为我要掏凶器。
我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写字板。
那是孤儿院那个哑巴小男孩送我的遗物。
他在死前，把这个塞给了我，上面还沾着他的血，不过已经干涸发黑了。
我拿起挂在旁边的秃头马克笔，在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一行字。
举到赵林眼前。
【你说什么？太大声了我听不见。】
赵林盯着那行字，眉头拧成了川字。
“装聋作哑有意思吗？”
他冷笑，伸手想打掉我的写字板。
我手腕一转，避开了。
继续写。
【这只耳朵是被烙铁烫聋的。】
【另一只还能听见一点，但你要对着这边说。】
我指了指右耳。
然后把写字板翻过来，展示给他看。
赵林的手僵在半空。
他瞳孔剧烈收缩，视线死死盯着“烙铁”两个字。
走廊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我看着他那副见鬼的表情，心里毫无波澜。
这就受不了了？
那要是告诉他，烫聋我的人，
是因为嫌我听到了不该听的秘密，也就是关于赵家的秘密……
他会不会疯？
我收起写字板，转身往楼上走。
路过他身边时，我停了一下。
用只有气流的声音，极其嘶哑地挤出两个破碎的音节：
“废……物……”
这是我练习了三年，唯一能发出的声音。
送给这位高高在上的影帝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