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安子。
他担心我,偷偷跟了过来。
我看着萧知鸢,冷笑道:「娘娘问我为何恨你?不如去问问他,他的腿是怎么断的?再问问他,是谁下令,让李莽那个畜生动的手!」
萧知鸢顺着我的手指看去,脸色微微一变。
小安子的事,她不可能不知道。
我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缓缓举起了我的左手。
那只手,因为刚才被李莽踩过,已经肿得像个馒头。
更显眼的,是那只手上,齐根断掉的小指。
那是一个狰狞的,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我将这只残缺的手,举到萧知鸢的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
「再问问我这根断指,是为谁而斩!」
「我把它斩在金銮殿上,是想告诉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我陆家的忠心,被狗吃了!是被你,和你的好皇叔,这条狗,一起吃了!」
我指着她,又指着脸色铁青的靖王,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娘娘,你给我的这条活路,就是让我变成一个断指断腿家破人亡的阉狗,每天看着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在我面前逍遥快活吗?」

「你给的活路,太好了,我陆烬……受不起!」
萧知鸢被我的话,逼得连连后退,脸色惨白如纸。
她可能从未想过,我敢用这样的话来顶撞她。
靖王更是勃然大怒。
「你找死!」
他嘶吼着,彻底撕下了伪装。
靖王彻底被激怒了。
他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萧知鸢,抄起旁边桌上的铜制烛台,就向我扑了过来。
他没有打我,而是将烛台上燃烧的蜡烛,对准了我的脸。
滚烫的蜡油滴落下来。
“滋啦”一声,皮肤被灼烧的剧痛让我浑身痉挛,一股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
「你这张脸不是最会勾引人吗?我今天就把它烧成炭!」
他狞笑着,将更多的蜡油滴在我的脸上,欣赏着我的痛苦。
就在这时,一声愤怒的嘶吼从殿外传来。
是小安子!
他竟然驱动着那简陋的轮椅,疯了一样冲了进来。
他够不到靖王,也拿不到任何武器。
他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身下那个给行动不便的自己准备的铜尿壶,摘了下来,然后用尽全力,砸向了靖王的头!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尿液飞溅。
靖王被打得一个踉跄,额角瞬间见了血。黄色的液体顺着他的头发和脸颊流下,骚臭无比。
他难以置信地摸着头上的污秽和血迹,整个人都懵了。
满殿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疯狗般的一幕惊呆了。
靖王回过头,那眼神像是要把小安子生吞活剥。
他扔掉烛台,一步步走向小安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这个杂种!」
他举起手,就要一掌拍死这个敢于冒犯他的蝼蚁。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李莽死死按住。
眼看小安子就要丧命。
突然,萧知鸢动了。
她不是去救小安子,也不是去拦靖王。
她冲到了我的面前,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将我从地上拎了起来。
她看着即将暴走的靖王,歇斯底里地尖叫道:「萧承嗣!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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