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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冷宫暗涌与初露锋芒
意识彻底掌控这具身体后的第一个夜晚,沈清辞是在一种极致的冷静与高速运转的思维中度过的。初级精力恢复剂的效果如同温润的溪流,持续滋养着这具濒临崩溃的躯体,驱散了令人窒息的虚弱和饥饿感,但更深层次的疲惫——那种源于灵魂与肉身尚未完全契合、以及原主长期精神压抑留下的烙印——却非低级药剂所能轻易抹去。
她并不在意。肉体的些许不适,于她而言,不过是需要克服的客观条件,如同商战中不理想的办公环境,调整、适应、利用即可。
窗外,凄冷的月光勉强穿透破损的窗纸,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秋风呜咽,卷起庭院中枯黄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更衬得这“揽月阁”死寂如墓。
沈清辞盘膝坐在坚硬的板床上,背脊挺得笔直,双眸微阖,看似在休息,脑海中却如同最精密的战略沙盘,正在飞速推演、分析、布局。
首先,是清晰地界定“负债”与“资产”。这是她处理任何危机的习惯。
当前“负债”(困境)清单,条理分明:
1. 核心物证: 那个作为诅咒载体的桐木人偶,目前大概率被太子景煜的心腹掌控。这是看似最坚固的一环。
2. 关键人证: 贴身宫女含翠已被收买,其证词是坐实她罪名的直接推力。
3. 审判者倾向: 皇帝深信巫蛊,且年老多疑,对此类事件容忍度为零,怒火已炽。
4. 执行者立场: 太子景煜,她名义上的丈夫,为了自身清白和地位,选择了牺牲她,甚至可能乐于见到她这个“污点”消失。
5. 舆论环境: 后宫前朝,在太子和得宠侧妃的引导下,几乎一面倒地认为她沈明珠善妒恶毒,罪有应得。孤立无援。
潜在“资产”(破局资源)清单,则需要仔细甄别:
1. 身份标签: 太子正妃,宰相沈文正嫡女。这两个名头在顺境时是光环,在逆境中则是双刃剑,运用得当,仍可借力。
2. 娘家势力: 父亲沈文正,宦海浮沉数十载的老狐狸。他或许会因女儿的“愚蠢”而恼怒,但绝不会坐视整个沈家被“诅咒君上”的污名牵连。这是外部破局的关键支点,但需要精准的“激活”方式。
3. 宫中残存人脉: 需要从原主混乱的记忆碎片中筛选。被贬至浣衣局的忠心嬷嬷周氏?性格怯懦但仍存一丝感恩之心的粗使宫女小蝶?还有那个曾受原主一言之恩保住性命、后被打发走的小内侍小路子……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棋子,或许能在特定环节发挥奇效。
4. 终极底牌: “复仇女神系统”。这是超越此世规则的力量,是她敢于直面这绝境的最大依仗。
“系统,”她在心中默念,意识如同发出指令的CEO,“调取并整合原主记忆中,关于沈相府在她入冷宫后的反应,以及周嬷嬷、小蝶、小路子三人的详细信息,包括性格弱点、当前处境、可利用价值评估。”
【指令收到。信息整合中……】
【沈相府反应分析:宰相沈文正于事发次日曾强闯宫门求见陛下未果,于朝堂之上跪求彻查,遭陛下当庭申斥“教女无方”,罚俸半年,责令回府反省。目前沈府大门紧闭,谢绝访客。评估:沈文正处于被动观望状态,既担忧家族被牵连,又因圣心难测而不敢妄动,需强有力的理由或契机推动其再次出手。】
【目标人物分析:】
【*周嬷嬷:忠诚度85%(因被原主疏远而略有下降)。位置:浣衣局。处境:辛苦,受排挤。弱点:牵挂原主,对沈婉如极度厌恶。价值:经验丰富,熟悉宫规及旧人,可作为顾问及潜在执行者。接触难度:中高(目标明显,需绕过监管)。】
【*宫女小蝶:忠诚度60%(基于感恩和畏惧)。位置:东宫偏殿杂役区。处境:边缘,受忽视。弱点:胆小,缺乏主见。价值:身份低微,不易引人注意,可用于传递非核心信息。接触难度:低。】
【*内侍小路子:忠诚度70%(基于救命之恩)。最后已知位置:司苑局(负责宫中园林杂役)。当前状态:需重新定位。价值:感恩心重,且不在东宫体系内,行动相对自由,可作为宫内外联络节点。接触难度:中。】
信息流清晰地在脑中呈现。沈清辞迅速做出了优先级判断:含翠是当下最快、最直接的突破口;父亲沈文正是外部破局的关键;周嬷嬷和小路子可作为后续奇兵;小蝶则可用于一些简单的传递任务。
“系统,兑换初级强心剂(伪装版),以及十两左右的本世界通用银钱。”
【兑换成功。消耗积分:9。获得:初级强心剂(伪装版)x1,碎银十两。】
一个冰凉的小瓷瓶和一小块碎银出现在她掌心。她将强心剂藏于袖内深处,碎银则放在易于取用的地方。这是为明日会见含翠准备的“道具”和“诱饵”。
长夜在寂静与谋划中流逝。当天边泛起第一抹鱼肚白时,冷宫外的锁链发出了哗啦的声响,那个看守的王嬷嬷板着脸,送来了一碗照得见人影的稀粥和半个硬邦邦的馒头。
沈清辞没有动那食物,只是平静地看了王嬷嬷一眼。那眼神不再有昨日的哀求与惶恐,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反而让习惯了她哭哭啼啼的王嬷嬷心里有些发毛,嘟囔了一句“不识好歹”,便匆匆锁门离开。
沈清辞知道,时间不等人。三日后便是宫廷审讯,她必须在这之前,织就一张足以扭转乾坤的网。
午时将近,她取出初级强心剂,一口服下。一股温和却强劲的热流迅速席卷四肢百骸,虚弱感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精力充沛的假象,连苍白的脸颊也泛起了一层不正常的红晕。她对着屋内唯一一面模糊不清的铜镜整理了一下鬓发,将原主那份残存的哀怨气质彻底压下,只留下属于沈清辞的冷静与锐利。
她提前来到冷宫后墙的角落,这里杂草过膝,墙垣斑驳,是宫中最被遗忘的缝隙。她隐在一棵枯树投下的阴影里,调整呼吸,如同潜伏的猎豹,静待猎物出现。
阳光勉强穿透稀疏的云层,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时间在等待中缓慢流逝。
终于,在约定时间过去约半盏茶后,一阵极其轻微、带着明显迟疑和恐惧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穿着浅绿色比甲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墙角,不断四下张望,正是含翠。
当她看到阴影中悄然独立的沈清辞时,整个人猛地一颤,眼睛瞬间瞪大,写满了难以置信。眼前的太子妃,虽然衣着依旧朴素陈旧,但身姿挺拔,面容虽带憔悴却异常平静,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冰冷,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让她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
这……这怎么可能?被打入冷宫,面临死局,她不是应该崩溃绝望、形容枯槁吗?怎么会是这副……这副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
“娘……娘娘?”含翠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仿佛眼前是什么洪水猛兽。
沈清辞没有立刻开口,只是用那双沉静的眼眸上下打量着她,目光如同实质,缓缓扫过含翠因为紧张而攥紧的双手、微微发抖的膝盖,以及那双写满了惊慌与心虚的眼睛。这种沉默的审视,比任何疾言厉色的质问都更具压迫力。
就在含翠几乎要承受不住,膝盖发软想要跪下时,沈清辞才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你来了。”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含翠的心跳漏了一拍。
“看来,”沈清辞向前踏出一步,步伐从容,却带着无形的压力,“你还没有完全忘记,谁才是你名正言顺的主子。”
“奴婢……奴婢不敢!”含翠腿一软,终于跪倒在地,眼泪瞬间涌了上来,试图用惯常的伎俩博取同情,“娘娘恕罪!奴婢真的是被逼无奈啊!侧妃娘娘她……她抓了我弟弟,说他欠了印子钱,若不听她的,就要把我弟弟卖到矿上去!奴婢就这一个弟弟啊娘娘!”她泣不成声,肩膀剧烈耸动。
若是原主,或许会心软。但沈清辞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中没有丝毫动容,只有一片冰冷的了然。
“起来。”她的命令简短而有力,不容置疑,“本宫没时间欣赏你的眼泪。”
含翠的哭声戛然而止,被她话语中的冷意冻住,噎得打了个嗝,茫然地抬起头。
“被逼无奈?”沈清辞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充满嘲讽的弧度,“所以,这就是你构陷主母,将本宫推向死路的理由?”
“奴婢……”
“你以为,帮沈婉如除了我,她就会兑现承诺,放过你和你弟弟?”沈清辞打断她,语气愈发冰冷,如同淬了毒的冰针,直刺含翠内心最深的恐惧,“含翠,你跟在本宫身边多年,何时变得如此天真?”
含翠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想辩解却发不出声音。
“巫蛊之术,诅咒君上,这是诛九族的大罪!”沈清辞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敲打在含翠的心上,“一旦定罪,本宫是主犯,而你,这个亲手‘发现’并指证本宫的核心人证,就是最重要的从犯!你以为事成之后,沈婉如会留着你这个活生生的、随时可能反口的证据在世上?你弟弟的赌债,不过是她拿捏你的工具。等你没有了利用价值,工具和知道太多的包袱,自然是一并清理掉,才最干净利落。”
“不……不会的!侧妃娘娘她承诺过……”含翠徒劳地反驳,声音却细若蚊蚋,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服。
“承诺?”沈清辞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对人性丑陋的洞悉,“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承诺是这地上最不值钱的杂草。沈婉如能给你的空头承诺,本宫同样能给。而且——”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俯身,靠近含翠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本宫能给你,和你弟弟,一条真正的、看得见摸得着的活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你们姐弟二人的性命,都悬在别人随时可能斩断的丝线上。”
“真……真正的活路?”含翠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震惊、怀疑,以及一丝无法抑制的、对“生”的渴望。
“没错。”沈清辞直起身,语气笃定,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沈婉如能威胁你,无非是掌控了你弟弟的赌债和人身安全。若本宫能帮你弟弟还清所有债务,并设法将他安全送出京城,远离这是非之地,找一个安稳营生呢?”
含翠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眼睛瞪得更大。这……这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不仅仅是解决眼前的威胁,而是给予一个全新的、安全的未来!这对比沈婉如那虚无缥缈的“事后重赏”和冷酷的威胁,诱惑力大了何止百倍!
“当然,”沈清辞话锋一转,眼神锐利如刀,“本宫需要看到你的诚意。你的投名状。”

“投名状?”
“告诉本宫,沈婉如是如何指使你,将那人偶放入本宫枕下的?每一个细节都不要遗漏。除了你,还有谁参与了此事?那人偶如今在谁手中看管?人偶上的笔迹,又是谁模仿的?把你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诉本宫。”
含翠内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激烈挣扎。一边是沈婉如的狠毒威胁和镜花水月的承诺,一边是眼前这位仿佛脱胎换骨的太子妃提出的、具体而诱人的生路,以及那被点破的、最终会被灭口的可怕结局。恐惧与希望在她心中剧烈交锋。
最终,对“生”的渴望,以及对太子妃此刻展现出的、那种莫名令人信服的气场的畏惧,压垮了她最后一丝侥幸。
“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地说道,“是三天前,侧妃娘娘来看望您,借口说要与您说体己话,支开了其他人。然后……然后她趁您不备,飞快地从袖中取出一个用素色绢布包着的东西,塞……塞进了您床头玉枕的夹层里!奴婢当时就站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但奴婢不敢声张……”
“笔迹……笔迹是侧妃娘娘早就开始模仿您的字迹了,她宫里还收着您以前练字的帖子……这次具体是谁动的手,奴婢不清楚,但听说……听说鉴定的那位翰林院张待诏,好像和侧妃娘娘的母家有些拐着弯的亲戚关系……”
“人偶被搜出来后,就被太子殿下身边的侍卫首领赵大人拿走了,现在在哪里,奴婢真的不知道……”
“除了奴婢,侧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春桃是知情者,就是她一直跟奴婢接触,传递消息和银钱……”
含翠断断续续,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虽然有些地方依旧模糊,但关键信息已经足够清晰:沈婉如亲自放置物证,笔迹鉴定环节可能舞弊,太子景煜的心腹掌控着物证。
沈清辞默默记下每一个细节,脑中迅速构建着事件模型。突破口已经打开,接下来就是如何利用这些信息,撬动更大的板块。
“很好。”她的语气缓和了一丝,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你的选择,很明智。现在,听着,你需要为本宫做两件事。”
含翠此刻已是六神无主,将沈清辞视作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连忙道:“娘娘请吩咐,奴婢万死不辞!”
“第一,回去之后,一切如常,绝不能让沈婉如和春桃看出任何破绽。若她们问起你今日行踪,你自己想个合理的借口搪塞过去。”
“第二,”沈清辞从袖中(实则是从系统空间)取出那枚兑换来的、看似普通的银丁香耳坠,“找个机会,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将这耳坠‘意外’遗落在沈婉如的内室,或者她常走的路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这枚耳坠上,附有系统出品的微型追踪符(消耗积分5),有效范围限于皇宫,持续时间三天。这能让她大致掌握沈婉如的行踪轨迹,或许能发现一些意想不到的线索。
含翠虽然不明所以,但此刻也不敢多问,连忙双手接过耳坠,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奴婢记住了,一定办好!”
“不是尽力,是必须做到。”沈清辞的目光如同冰锥,刺入含翠的心底,“记住,从你跪下这一刻起,你和你弟弟的命,就与本宫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你阳奉阴违,或走漏半点风声……本宫即便身陷囹圄,也有一万种方法,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含翠被她话语中那毫不掩饰的冷厉杀意吓得浑身一颤,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连连磕头:“奴婢不敢!奴婢对天发誓,绝不敢背叛娘娘!”
“去吧。”沈清辞挥挥手,“等你的消息。你弟弟的事,本宫会即刻着手安排。”
含翠如蒙大赦,又磕了个头,才手脚发软地爬起来,左右张望无人,像受惊的兔子般飞快溜走了。
看着含翠消失的方向,沈清辞眼中闪过一丝冷芒。第一步,撬开最关键人证的嘴,埋下暗桩,完成。这枚追踪符,就是刺向敌人内部的第一根探针。
她回到阴冷的揽月阁,初级强心剂的药效正在缓缓消退,双倍的疲惫感开始袭来。但她精神却愈发亢奋。棋盘已经铺开,棋子正在落下。
接下来,是时候联系宫外那位至关重要的“盟友”了——她的宰相父亲,沈文正。
她找出原主珍藏的松烟墨和宣纸,原主擅长书画,这些东西倒是保存完好。她挽起袖子,亲自研墨,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异乎寻常的沉稳。
提笔,蘸墨,落笔。
她没有写声泪俱下的求饶信,也没有写愤懑不平的诉冤状。而是以一种极度冷静、甚至带着几分疏离和客观的笔触,开始书写。仿佛不是在为自己的性命求救,而是在为一份濒临破产的产业做一份起死回生的战略分析报告。
信中,她首先以“不孝女明珠顿首”开头,姿态放得极低。接着,用简练的语言承认自己“识人不明,御下无方,致有今日之祸,累及家族清誉,甘受家法严惩”。这是以退为进,先平息父亲可能存在的怒火。
然后,笔锋陡然一转,开始冷静地分析局势:
“然,巫蛊之事,干系社稷。若罪定,儿身死不足惜,然沈氏满门,必为‘诅咒君上’之疑云所累。陛下春秋已高,最忌此事,纵父亲忠心耿耿,恐亦难消圣心芥蒂。届时,门庭冷落,仕途阻塞,恐非虚言。此非儿一人之祸,实乃沈氏门楣之劫也。”
点明家族利益与她的处境息息相关,将个人危机提升到家族存亡的高度。
接着,她开始抛出疑点,引导父亲思考:
“儿细思此事,颇多蹊跷。人偶出现之时机,过于巧合;指证儿之宫女含翠,其弟近日欠下巨债,行为反常;再者,人偶之上笔迹,虽形似儿笔,然神韵不足,细细比对往年书帖,或可辨真伪。恐有小人,刻意构陷,一石二鸟,意在东宫与沈氏也。”
她没有直接指控沈婉如和太子,而是用“小人”、“一石二鸟”这样含蓄却更具煽动性的词语,激发父亲的政治嗅觉和危机感。
最后,她才提出具体的“请求”,而这请求,也充满了策略性:
“父亲大人明鉴万里,儿于深宫之中,百口莫辩。唯乞父亲,于宫外暗中寻访一两位精通笔迹鉴定、德高望重且与各方无涉之大家,以备不时之需。另,留意侧妃母家近日动向,或有所得。儿自知罪愆深重,不敢求父亲涉险,唯望父亲为沈氏百年计,慎之,察之。”
整封信,逻辑严密,层层递进。从请罪到分析利害,从提出疑点到给出具体建议,完全摒弃了个人情绪,只剩下冷静的利益分析和战略规划。她相信,对于沈文正这样的政治动物,这样一封信,远比哭诉和哀求更能打动他。
信写好后,她用火漆仔细封好。接下来,是如何将这封信安全送出宫外,直达沈文正手中。王嬷嬷显然不是合适的人选,风险太高。
她想起了那个粗使宫女小蝶。身份低微,不引人注意,且对原主存有一丝感恩。
“系统,定位宫女小蝶的实时位置。”
【定位功能启动,消耗积分:10。定位中……目标:宫女小蝶。当前位置:东宫后厨杂役院水井旁。】
估算了一下距离和路径,调动小蝶过来,需要借助王嬷嬷的力量。这需要更多的银钱和一点话术。
她再次唤来了王嬷嬷,这次直接拿出了三十两银子,放在桌上。
王嬷嬷的眼睛瞬间直了。
“嬷嬷,”沈清辞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本宫需要一个人过来,帮忙打扫一下这揽月阁。东宫杂役院有个叫小蝶的宫女,性子还算老实,你去想想办法,把她暂时调过来半天。这三十两是定金,事成之后,再给你五十两。”
八十两!这对于一个冷宫看守来说,简直是一笔巨款!王嬷嬷呼吸都急促起来,脸上满是挣扎。昨日传递口信没事,今日只是调个低等宫女……贪念最终压倒了对风险的恐惧。
“娘娘……老奴,老奴尽力去办!只是这调人的手续……”
“那是你的事。”沈清辞淡淡地道,“本宫只要结果。”
王嬷嬷一咬牙,抓起银子塞进怀里:“老奴明白了!这就去疏通!”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过一个多时辰,低着头,浑身紧绷、畏畏缩缩的小蝶就被王嬷嬷带到了揽月阁。
沈清辞让王嬷嬷在外面守着,单独面对小蝶。她没有废话,直接将那封火漆信和十两银子塞到小蝶冰冷颤抖的手中。
“小蝶,看着本宫。”沈清辞的声音不高,却有一种奇异的安抚和命令交织的力量。
小蝶怯生生地抬起头,对上那双深邃平静的眼眸,心中的恐惧莫名减轻了一丝。
“本宫知你胆小,不让你做杀头造反的危险事。”沈清辞语速平缓,“这封信,是本宫写给父亲的家书,诉诉苦,求父亲在外面想办法救救本宫。明日,你应该有出宫采买的机会,想办法,将这封信,送到宰相府后门,找一个叫‘福伯’的老门房,亲手交给他。这十两银子,是给你的酬劳。”
她刻意淡化了信的内容,将其定义为“诉苦的家书”,以减轻小蝶的心理负担。
“此事若成,待本宫脱困,定记你一大功,将来许你一份好前程。若不成,或者你害怕,现在就将信还予本宫,本宫绝不怪你,这十两银子也依旧给你,只当今日未曾见过。”沈清辞给出了选择,语气真诚。
小蝶看着手中的信和银子,又看了看沈清辞那平静却似乎能洞察人心的眼睛,想起过去太子妃偶尔的关照,再想到如今在杂役院的辛苦……内心挣扎了片刻,最终,对银子的渴望和对未来一丝渺茫希望的期待,让她用力点了点头,将信和银子紧紧攥住,塞进了怀里最深处。
“娘娘……奴婢,奴婢一定送到!”
“好。去吧。小心行事。”
看着小蝶跟着王嬷嬷离开的背影,沈清辞轻轻呼出一口气。内外两条信息渠道,已经初步打通。含翠在内,小蝶(连通沈相)在外。
就在这时,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微型追踪符已激活,目标:沈婉如。位置信号稳定。可随时进行大致方位感知。】
沈清辞闭上眼,集中精神,果然能模糊地感知到,一个微弱的光点,正在东宫主殿区域移动。很好。
她重新站到那扇破旧的窗前,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宫墙,落在了那灯火辉煌、丝竹管弦隐隐传来的东宫主殿方向。
那里,太子景煜或许正与他的新宠沈婉如,享受着胜利者的愉悦,以为她这颗棋子已经彻底被踢出局,再无翻身之日。
沈清辞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笃定的弧度,宛如在暗夜中悄然绽放的曼陀罗,美丽而致命。
“景煜,沈婉如……”
“你们的盛宴,才刚刚开始。而我这道来自地狱的‘开胃菜’,很快就会送到你们面前。”
“好好享受吧,这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砚,缓缓覆盖了整个皇宫。冷宫中的身影,与这无边的黑暗融为一体,却又仿佛自身就是一个微弱而坚韧的光源,正在积蓄着撕裂一切伪装的力量。
(第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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