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鼓膜穿孔可以自愈，我才停止了哭泣。
爸爸当我面卸载了游戏，愧疚地说了好多遍对不起。
“没关系，爸爸。”
如果以后我们的生活可以恢复正常，那么这些代价，我都可以忍受。
只是护士来给我拔针的时候，直勾勾的打量目光实在让我无法忽视。
我抬起头和她对视。
护士阿姨叹了口气，“看你也挺文静一个小姑娘，怎么就是屡教不改呢，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抓紧了被子，“你，你怎么也知道了？”
她掏出手机给我看，我念检讨的视频，被围观的人发在了短视频软件上，同城热度居高不下。
只是短短几秒的浏览，我就看到弹幕上很多人的认同。
【活该，这种熊孩子就该让他出出名。】
【他爸爸是工地上出苦力的工人，辛辛苦苦养出这种魔童，太可怜了。】
【念检讨没用，打两顿就老实了。】
牙齿把嘴唇咬出了血，我忍着眼泪找举报按钮。
“不可以，我没有允许他们发我的视频。”
护士阿姨把手机从我手里拿走，语气淡漠，“你早知今天，何必当初，净给大人们添堵。”
我躲进被子里哭了很久，爸爸吃完饭后来带我回家，我恳求他：
“爸爸，你可不可以拍个视频和大家解释，不是我买的游戏道具。”
“所有人都在骂我……”
刚刚还对我和颜悦色的爸爸猛地甩开我，脸色阴沉下来。
“所以你是要让别人骂我了！？”
“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们的事败露，我要赔偿多少钱！”
“那不如这样，我澄清，但要把你卖了，卖得的钱赔给那些卖家。”
“被卖还是被骂，你选一个吧？”
我张了张口，发不出声音。
我不想选择其中任何一个，我只是想问问他。
爸爸，我真的是你的女儿吗？
爸爸吐了口烟圈，不耐烦道：
“行了，被骂两句又不会掉一块肉。”
“他们夸你难道会给你钱用？给你钱的是老子，可不是那些长舌妇。”
“网上每天被骂的人成百上千，过几天谁还记得你，别在这瞎矫情。”
“跟你妈一个德行，被打两下就要死要活的。”
爸爸带着我回了家，我依旧没去上学，在家养伤。
爸爸的确没再打游戏了。
可是，他的债主又找上了他。
“琦琦，有个卖家是前几天那个叔叔的朋友，他看了视频，也想让你线下去给他道歉。”
我捂住耳朵，期望自己是幻听了。
爸爸用力掰开我的手，把一根棒棒糖硬塞进我手里。
“他们保证了不打你，只是想听你当面道歉，爸爸把你送过去，一小时就接你回家。”
我流着泪疯狂摇头，“爸爸，那个叔叔不像好人，不要让我去见他们。”
小孩子是有感知能力的。
爸爸也摇头，“你不能不去，不然他们要报警抓我，他们好像看出我诈骗的猫腻了。”
爸爸再一次把我推了出去。
陌生的叔叔接上我，没让我念道歉信。
而是把我交给了开面包车的人贩子，捆上胶带。
我没有反抗和挣扎。
被爸爸放弃的小孩，回家也没有意义吧。
换了几次车，三天后我被带到了一座深山。
“是女孩也就算了，年纪还这么大，我们不要。”
人贩子找了两家人，都没人买我。
直到一位农民模样的叔叔出现，他狐疑地问人贩子：
“齐老四，你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该不会是你拐来的吧？”
我看出他要掏手机，应该是想报警。
他是好人。
我主动拉住他拿手机的手。
“叔叔，你买我好吗？我很听话，会干很多活，还能考好多个第一名。”
“求求你了，我很便宜的，还很耐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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