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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瞳孔微缩。

心中一震，面上却尽量保持平静：“妹妹何出此言？”

沈如星眼圈微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若非如此，姐姐怎会放弃太子殿下？上一世，你明明......”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

“比姐姐早一些。”沈如星吸了吸鼻子，“刚回来的时候，我恨极了姐姐。”

“我以为，是姐姐瞧不上我庶出的身份，故意将我嫁给那穷书生，毁了我的一生。”

“直到......”她声音低了下去，“直到前些日子，我无意中在书房外，听到父亲和姨娘说话。”

“父亲说，右相家的公子虽有些痴傻暴虐，但右相权势滔天，若能结下这门亲事，对他的仕途大有裨益。”

“他还说，我一个庶女，能嫁入相府做正妻，已是天大的福气。”

沈如星说到这里，脸上血色尽褪，身体微微发抖。

“我那时才明白，若非姐姐上一世将我指给了陈郎，我恐怕早已被父亲送入那个火坑，下场比悬梁自尽凄惨百倍！”

“姐姐，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她说着，眼泪簌簌落下。

我心中亦是百感交集。

上一世，我只知父亲凉薄，却不知他竟能无耻到这般地步，为了自己的权势，竟要牺牲女儿一生的幸福。

我以为自己为如星挑选的安稳是退而求其次，却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那竟是能救她性命的唯一选择。

只可惜，上一世的如星并不知晓这一切，最终还是走向了悲剧。

我回想起上一世，我对萧衡的爱慕从何而来。

在一次宫宴上，我听到他对身边的伴读说：“什么嫡庶尊卑，不过是迂腐之见。女子不如男更是谬论，世间女子，亦有不让须眉之辈。”

当时的我正因女儿身而处处受限，因被要求藏拙而内心苦闷。

听到这番话只觉得遇到了知己，遇到了那个能打破世俗偏见欣赏我内在才华的人。

从此，一颗心便落在了他身上。

现在想来，多么可笑。

他哪里是真的在发表什么嫡庶尊卑的言论。

只是因为沈如星的身份是庶女，想哄她开心罢了。

“那妹妹这一世，有何打算？”我轻声问。

沈如星擦干眼泪，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姐姐，我想嫁给陈冀。”

陈冀，便是上一世那个穷书生。

“上一世我死后，魂魄在世间逗留了一段时日。”

“我看到陈郎抱着我的牌位，痛不欲生。”

“他终身未娶，一直到老，都守着我的灵位。”

“那时我才知，世间竟有如此深情之人。”

“姐姐，这一世，我想好好待他。”

我看着她眼中重燃的光芒，心中也为她高兴。

“姐姐，那你呢？”沈如星看着我，“你选择摄政王，是因为什么？”

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有些事情，不必说得太清楚。

我只道：“如星，既然重来一世，便好好为自己活一次吧。”

沈如星点了点头：“姐姐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