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一声，没再说话。
下午，一个巨大的包裹被送到公司，收件人是文凯。
快递员用推车才推进来，里面是一张折叠午休床。
文凯指挥着两个同事，理直气壮地在办公室的通道上把床展开。
“我妈说了，中午必须平躺睡一个小时，不然下午没精神，影响工作效率，这里通风，我就睡这了，在我午休期间，这条路不许走人。”
折叠床很大，放下之后公共走道变得非常窄，文凯午睡还打呼噜。
整个部门都意见很大，但敢怒不敢言。
一个和我关系不错的同事悄悄凑过来：
“雅菲姐，你忍忍吧，这个文凯厉害得很。”
“报道第一天，他嫌饮水机的水有味道，他妈直接一个电话打到CEO那投诉，害得行政主管被骂得狗血淋头，连夜换了台新的。”
“还有空调，文凯他妈说文凯有老寒腿，不许办公室的温度低于26度，有个同事嫌热，抱怨了几句，第二天就被赶了。”
我如有所思地盯着文凯的方向看了一眼，朝同事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整个部门下午都在忙，只有文凯的办公室时不时传出游戏声。
我几次提醒他工作期间不能玩游戏，他也完全没当回事。
临近下班，文凯的妈又一个电话打进来。
“林经理，今天我们家文凯工作累不累啊？你有没有给他安排什么重活？”
“他今天的工作是核对一份一百行的表格。”
“一百行？这么多？”
“你们是想累死我儿子吗？他从小就没干过这种细致的活！眼睛看坏了你负责吗？”
我懒得理她，挂了电话又把她拉黑。
但她换了个号码再打过来。
“你敢挂我电话？林雅菲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儿子是天之骄子，来你们这种小破公司是屈就了！你再敢刁难他，我就把你爸的骨灰挖出来，撒到海里去喂鱼，别以为我不敢！”
我反笑，“有本事你就去，随你。”
电话那边明显呼吸急促，但我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挂了电话直接关机。
旁边的同事吓得脸色发白，连连给我使眼色。
我深吸一口气，拿着一叠文件走到文凯身边。
他正戴着耳机，一边听歌一边抖腿。
我把文件拍在他桌上：“这是城西新项目的客户资料，明天早上开会前，整理一份摘要出来。”
文凯摘下耳机，扫了一眼厚厚的文件，皱起眉：“这么多？你让我一个人弄？”
“对，你一个人。”
“我不会。”他把文件推了回来，态度嚣张，“这种杂事，你找别人干。”
“这是你的工作。”
“我说了我不会！”他站起来，声音比我还大，“你这是职场霸凌！我要告诉我妈！”
我看着他那张被惯坏的脸，忽然觉得很可笑。
“好啊，你现在就告诉她。”
我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等着看他们母子俩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第二天我刚到公司，就被周总叫进了办公室。
他满脸怒容，把一沓打印出来的A4纸狠狠摔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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