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神色古怪的看向顾含雪。
在宫里混的哪一个不是人精，立马意识到这位人人夸赞的侯府续弦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顾含雪伪善的面皮一僵：
“姨娘什么时候喊你死丫头了，你可别冤枉了姨娘。”
我叹了口气：“好好好，就当姨母没说，总之我现在要去参加皇子妃择选了，您和妹妹可一定要在家里好好呆着，等我好消息。”
顾含雪怨毒的眼神几乎快要压不住，可还是只能咬牙祝福：
“那姨母和妹妹在家里等你的好消息。”
她做梦都想让林清雅代替我去参加皇子妃择选。
可只要我一日还是侯府的嫡长女，她的女儿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嬷嬷刚去如厕，父亲就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顾含雪突然抹起了眼泪。
父亲皱眉：“清歌参加择选是好事，你哭什么？”
根本没给我辩驳的机会，顾含雪身后丫鬟抢着开口：
“还不是被大小姐伤了心，夫人掏心掏肺的为了小姐着想，她却当着宫里嬷嬷的面冤枉夫人。”
丫鬟把刚才的事添油加醋说完后，顾含雪才瞪了她一眼，假惺惺的拉住震怒的父亲：
“我丢了脸面事小，可侯爷您入朝为官，万一教女无方的事传了出去，只怕——“
父亲一个耳光重重落在我的脸上。
“不知礼数的逆女！你母亲就差把星星摘下来给你，你居然故意坏她名声！”
我被打的脑袋嗡嗡作响，眼前一黑。
我捂着脸讥讽的看向父亲。
掏心掏肺？
顾含雪的确是想掏了我的心肺，甚至还想让我不得好死。
前世不正被她如愿了吗？
见我挨打，顾含雪口中心疼万分的让父亲住手。
可幸灾乐祸的眼神根本压不住。
自从顾含雪入门后，父亲就对我没了好脸色。
他时常骂我灾星，说母亲都是为了生我才会落下病根，油尽灯枯。
他还把我欠欠了顾含雪这句话挂在嘴边。
说要不是为了照顾失去母亲的我，她也不会放着外头的发妻正室不做，来当一个续弦。
可我想起顾含雪那出身秦楼楚馆的姨娘母亲，便笑了出声。
顾含雪一介庶女，求娶她的不是七品小官就是庶子旁支。
嫁到这侯府分明是她耍了心计高攀的，却非要说的多委屈。
我看着震怒的父亲，强行压下那些尖锐的话：
“父亲教训的是，是女儿的错。”
父亲一愣，没想到我会低头。
要知道过去十六年，我向来肆意妄为。
顶撞尊长不说，还时常胡乱殴打府中丫鬟。
这一切还得多亏了顾含雪。
她说当今世道女子不容易，心疼我学礼仪太累，所以大张旗鼓赶走教养嬷嬷，用一句我不想学堵了过去。
第二日，满汴京人都知道我不知礼数，肆意妄为的恶劣行径。
她送的丫鬟打碎母亲生前最爱的绛珠仙草，我生气骂了一句毛手毛脚。
顾含雪就一巴掌甩在丫鬟脸上，当众罚了她五十大板，打断骨头扔到了妓院。
从那以后，脾气极差，虐打丫鬟的帽子扣在了我的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