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何韬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脚下一软，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上。
他怔怔地盯着河面发呆，不知道是被我的话吓到，还是在为辛苦经营的人设坍塌而破防。
父母齐声怒斥我。
“何羡，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无辜眨眼：“可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进的多宝鱼是海鱼，韬韬不顾生物习性，直接把它们丢进河里，所作所为比我更加残忍过分！”
我的话，让众人从眼前惊悚的画面中缓慢回神。
看向何韬的眼神里，有质疑，有愤慨。
“难道他表现出的怜悯善良都是装的！”
“全是他指使我干的！佛祖在上，要索命就去索他的命，这一切和我没关系！”
评论区也转变风向，清一色批判。
【哥哥刚刚死命拦没拦住，这人害这么多鱼枉死，实在狠毒！】
【可恶！竟然又被当枪使了，幸好塌得够快。】
【散了吧，又一个为直播带货掏钱立善良人设的。】
就在局面越来越有利于我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寒意讥讽我。
“何羡你又再诬陷韬韬！”
“我是资深的钓鱼爱好者，一眼就能看出你进的货不是多宝鱼，而是长相相似的鳊鱼，鳊鱼是河鱼，韬韬放生的举动，没有任何问题！”
“你为了把杀生的罪名嫁祸给韬韬，提前在活鱼上动手脚，导致它们离奇死亡。”
“作为你朝夕相处三年的女朋友，我还不知道你？最是心机深沉！”
我的女朋友严晴，从人群中走出来。
她胸脯剧烈起伏，显然是看到直播后匆忙赶过来帮何韬的。
我嗤笑：“我可没有你有心机，说谎都能脸不红心不跳。”
“你的所谓钓鱼爱好者不过是为了作人设，一个连9.9包邮鱼竿都舍不得买的人，算个屁资深？我都替你害臊。”
“话说回来，你这种满嘴谎言的贱女人和立人设的虚伪弟弟天生一对，我决定分手成全你们。”
“以后你严晴，和我何羡没有半点关系！”
严晴没想到我一点情面都不留，当众羞辱她，脸色难堪得很。
何韬见严晴被我怼到哑口无言，赶紧接话。
抓住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洗白自己。
“哥哥，就算你数落严晴姐姐，也改变不了她说出的事实！”
“你以前就喜欢用不同的食材投喂活鱼，美其名曰研究怎样让活鱼的肉更加紧致，实则是为了欣赏它们痛苦挣扎久久不能死去的样子，以满足自己的变态癖好！”
他适当的哽咽了一下，似乎在同情那些被我“残害”的生灵。
而后继续大声抨击我。
“现在更是过分，为了陷害我，给活鱼投毒，不管顾客安危，视人命为草芥，令人发指，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哥哥！”
没人愿意自己的命被人拿去做局。
何韬这段话，让原先还在犹豫不定的一众人坚定立场。
再次朝我递来无比憎恶的目光。
见大家支持他，何韬愈发有底气，掷地有声地审判我。
“哥哥，你作恶多端，要不是你祸害我使用小伎俩，数百条活鱼不会意外惨死，顾客们的身体也不会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这一切都是你犯下的罪，赶紧跪下忏悔，为那些被你残忍杀害的生灵祈祷，求得大家原谅！”
大家把我团团围住，生怕我逃走。
我顶着他们愤怒到恨不得当场把我捅成筛子的眼神，淡定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比起何韬的一面之词，警察更加公正权威。”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将会配合他们调查我的采购记录，很快就能知道是谁在说谎欺骗大众了。”
我转头冲何韬勾唇冷笑。
学着他的语气：“人要为自己说的话，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何韬，你蔑视生命，罪有应得！赶紧跪下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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