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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我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但很清晰，“房子是婚前我父母买的，归我。车子你开走。存款一人一半。”

“沈书妤！”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你为了这点破事就要离婚？你有没有良心？我只是在帮我表妹！”

“是吗？”我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那你敢不敢让那个孩子，当着我的面，叫你一声舅舅？”

他噎住了。

半晌，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不可理喻。”

说完，他抓起外套，摔门而去。

蒋川走了三天。

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

我独自待在这座空旷的房子里，记忆汹涌而至。

我想起十二年前，我们结婚时，他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握着我的手，深情款款。

他说：“书妤，谢谢你愿意和我一起，选择一种更自由、更忠于自我的生活方式。我们不要孩子，我们要把所有的爱和精力，都留给我们彼此和这个世界。”

台下掌声雷动。

我当时感动得一塌糊涂，觉得嫁给了全世界最懂我的男人。

我想起五年前，我看着朋友家可爱的宝宝，曾有过片刻的动摇。

我试探着问他：“如果我们有个孩子，会是什么样？”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抱着我，用一种悲伤又温柔的语气说：“书妤，我很爱你，正因为爱你，我才不希望你被孩子束缚。你会失去你的事业，你的自由，你的身材会走样，你的生活会被奶粉和尿布填满。我不想我爱的那个闪闪发光的沈书妤，变成一个憔悴的母亲。”

他把我对未来的所有美好幻想，都用“为我好”的名义，一一击碎。

我想起林薇。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频繁出现在我们家的？

好像是八年前。

她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蒋川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婆婆，一个电话打过来，理直气壮地要求我们收留她。

“书妤，薇薇是蒋川的表妹，就是你的表妹。她在外面一个女孩子多不容易，你们家那么大，多她一双筷子怎么了？”

于是，林薇住了进来。

她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连衣裙，怯生生地叫我“表嫂”，叫蒋川“表哥”。

她会抢着做所有的家务，在我生理期给我煮红糖姜茶。

还会在蒋川面前“不经意”地提起，说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对我言听计从，“表嫂真有魅力”，转头又在我耳边说“表哥太优秀了，好多小姑娘盯着呢，表嫂你可要看紧点”。

我一度觉得她像我的亲妹妹，处处为我着想。

现在想来，那些“懂事”和“体贴”的背后，藏着怎样令人作呕的算计。

我真是个傻子。

一个被骗了十二年的，彻头彻尾的傻子。

我需要证据。

不是为了说服自己，而是为了在撕破脸时，让他无话可说。

我请了两天假。

第二天下午，我开车去了蒋川之前提过的一个楼盘。

他说这是个很有潜力的投资，我们应该买一套，作为我们养老的保障。

首付是我们共同出的，但房本上只写了蒋川一个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