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的是,一切都还来得及。
趁着夜色尚早,我在丫鬟的掩护下悄悄出了宫,来到将军府见了阿兄。
一入宫门,再见无期,如今见我回府,阿兄心疼的红了眼眶。
“锦华,你有着身子,本应在宫里安生养胎才是,有什么要紧的派人传阿兄过去就是。”
我握紧阿兄的手,心底不由得微微震颤。
前世的自己因难产去世,身为镇国大将军的爹爹远在北疆,连女儿的葬礼都未能到场。
至于阿兄,我们兄妹二人没了母亲后相互扶持到长大,当他望见我冰冷的棺椁时,竟一时想不开直直撞死在了边上。
再度相见,我再难自持,将他紧紧抱住。
“阿兄,锦华...只是过于思念您了。”
阿兄屏退下人,带着我进了里屋。
简短叙过话后,阿兄郑重的拉住我,语气肃然的问道。
“锦华,在宫中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只要是阿兄能做的,阿兄都会帮你,你难得见我一次,想必定是陆景衡让你受委屈了。”
从我和陆景衡定情开始,阿兄是唯一一个看的最清楚的人。
泪水盈满眼眶,我把谢灵婉和陆景衡私通并怀上了身孕的事全盘告诉了他。
阿兄听完后气的险些摔碎茶盏。
“岂有此理!自打去年年关后我便在没有见过她,说是去岭南的寺庙里青灯古佛一生为她的母亲积福,谁知竟跑到宫中去当起了皇帝的女人!”
“她明知你与皇帝青梅竹马的情分,居然还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我沉默半晌,又将谢灵婉饮下催子汤,以及陆景衡叫走了所有太医和稳婆的事说了出来。
听到这些话,阿兄的脸色变的更黑了。
“陆景衡真是当太岁爷当太久了,如今竟快忘了自己当初是如何上位的。锦华,咱们的母亲乃先帝加封的诰命夫人,父亲又是开国将军,阿兄也是朝廷重臣,你放心,若陆景衡为了那个贱人想害你性命,我们定会让他付出血的代价的!”
“从前便听闻太后娘娘最为宠你,明日我便上书去见她一面!”
曾以为我与陆景衡总角结发,纵无皇后之名,亦有金石之盟。
如今方知,爱与不爱的分野,从来便是生死之局。
回宫后,我不再像从前那般等候陆景衡,反而自在的睡了场好觉。
隔日清晨,丫鬟也说我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我难得的带着宫人们去瑶池赏花。
可刚踏进凉亭,不远处便传来了男男女女嬉笑的声音。
“灵婉,你慢点啊,当心身子。”
回头看去,只瞧见陆景衡正陪着谢灵婉在假山处玩蹴鞠。
我心下一沉,转身想离开瑶池,谁知刚提起裙摆欲要抬脚,硕大的木球便直直朝我的肚子撞去。
“啊。”
腹中传来一阵剧痛,我跌倒在地,身旁的丫鬟们不断惊叫。
“快来人啊,娘娘羊水破了!”
还是陆景衡快步走过来呵斥道。
“叫什么叫,赶紧把贵妃带回去。”
混乱中我悄悄抓住了贴身丫鬟的衣袖,向她点点头,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才终于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