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风光那年,我因替许清然挡枪,心智和记忆都困在八岁。
新婚那日,他连我的盖头都没掀开,只道:
“我情愿当初你没救我,是我成了傻子。”
结婚十年,我一次次让他满身血汗换来的勋章被葬送。
直到,我又一次火烧厨房,他全力将我举出窗口。
“唐柠,欠你的,我拿命还了。”
“下一世别再缠着我了,让我喘口气行吗?”
再睁眼,身侧的许清然年轻了好多。
填满的出国申请表被他捏成一团,眉心是化不开的愁和不甘。
熟悉的火光在眼前跳动,我猛地扑过去一把抓住打火机。
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他再烧掉申请表。
我不想他死。
火光只一瞬便消失,只余我手心的灼热刺痛。
许清然吓的松开打火机,抓过我的手直吹气。
我呆呆盯着他,忽地抽开手。
“清然哥,这次我听话,不再缠着你了,你出国好不好?”
他眉头紧皱,露出一丝疑惑。
却熟练摸出口袋里的药膏帮我涂上,口中带着我熟悉的训斥:
“我出国谁来管你?刚从窗台摔下来,又来抓打火机,你安分一点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一愣,看着手心缠绕的绷带,只觉自己蠢笨。
正要开口。
病房门被推开,许妈妈拎着饭盒走近。
她是我妈从前最好的朋友,逢年过节总带着许清然到我家玩,眉开眼笑说我是她半个女儿。
若是我受了什么伤,她总要唠叨半天。
可这次见我手上新缠着纱布,她只是皱眉,“住院还闯祸?是不是要把你绑起来才行?”
她嫌恶地撇过头,看向许清然,
“出国比赛机会难得,你抓紧时间申请,我会帮你看着她。”
刚才还絮叨教训我的许清然,闻言低下头,“妈,算了吧,我不放心小柠。”
许妈妈猛地提高音量,“辛苦准备了两年,立功的好机会说算就算?”
“她永远治不好了,为个傻子放弃前途,值得吗?”
许清然没吭声,向来笔直的背,逐渐颓下来。
我扯了扯许清然的衣袖,“你听话去吧,我可以……”
话没说完,碗碟碎裂声炸响。
许妈妈拎在手里的食盒,成了地上的破碗烂瓷。
她沉着脸,抓住我绑着绷带的手,眼眶通红,“闭嘴!”
“我儿子已经为你放弃了那么多,你要是有良心,就别三天两头祸害他!”
“他是因为谁去不了你心里没数吗?”
“一会烧家一会摔窗台,现在又作妖弄伤手,你是不是闲得慌,怎么不干脆找死算了!”
手心传来刺痛,心底跟着闷闷的疼。
我想说我不是故意的,可张了张嘴,怎么也说不出口。
许清然将我的手一把扯开,挡在我面前,厉声呵斥,
“妈!别说了!小柠根本不懂这些!”
许妈妈神色受伤地站在对面,眼底有儿子呵斥自己的愤怒,更多的缺是为儿子前程的哀戚恳求:
“儿子,算妈求你,反正她什么都不懂,咱帮她找个人嫁了,不愁吃喝就行。别把自己搭进去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