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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靖浑身一怔,我看见他孔武有力的身躯开始颤抖。
我苦笑,知道他又听见了那妖胎的话。
难怪前世我输得彻底,这妖胎信口胡诌的本事确实厉害。
我何曾冒名顶替?!
当年林靖在外征战,我和他书信往来三年,三年间我月月亲至驿馆寄信收信,风雨无阻。
他曾在信中无数次提到只要回到长安,就上门提亲风光娶我,让我等他。
我当真了。
在家中逼我嫁人的时候,我选择以死相逼,白绫绕梁。
虽然被父母发现及时,救下一条命,也退了婚。
但是却在脖颈留下伤痕,这事我也曾在书信中和他讲过。
没想到今日竟变成这妖胎胡诌的佐证。
眼见林靖粗暴扯开沈婉柔衣领。当见那雪白脖颈上一道淡去的疤痕时,他目眦欲裂,声音颤抖:“这伤......从何而来?!”
沈婉柔掩住脖颈,泪眼婆娑地望向我,语气委屈至极:“姐姐……”
随后她状似无奈地摇摇头,欲语泪先流:“都是往事,何必再提!靖哥哥和姐姐你们过得幸福便好……”
“说!”林靖厉喝,眼中血丝密布。
沈婉柔垂泪,声若蚊蚋,却清晰无比:“当年我与一位将军通信三载,奈何家中逼嫁他人,唯有以死明志,在颈上留下这道痕……”
“夫君莫信她!她骗你!书信是我所写,当年被逼婚以死明志的人也是我!”
我急地去扯林靖的衣袖。
谁知他眸色一深,冷冷地盯着我,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那玥儿身上怎么没有疤痕?”
我哑然,是啊,我身上早就没有疤痕了。
当初大婚前夕,我担心林靖会嫌弃那道丑陋的伤疤,特意找了神医调制祛疤膏,脖颈处的肌肤早就恢复如初。
甚至比婴儿的肌肤还嫩。
林靖夜夜爱不释手,欲罢不能。
如今,我却被他狠狠推开,踉跄撞上桌角,腹部一阵钝痛。
他眼里满是厌恶:
“新婚夜里我没看见疤痕,我还以为是伤势浅,疤痕早就消了。”
他怜惜地为沈婉柔披上外衣,目光转向我只有恨意:“你冒名顶替婉柔的时候可曾想过!那是她拿命换来的和心上人相守的姻缘!就这样被你毁了!”
“云玥!你竟骗了我十六年!”
我忍着剧痛,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看着眼前恨不能将沈婉柔抱进怀里呵护的林靖,面容麻木,突然有些怀疑和我同床共枕十六载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他。
否则,怎么会因为一个疤痕就轻易认定自己娶错了人呢?
明明当初书信往来时,他曾说过,爱慕的是我的心灵啊!
我眸光渐冷,轻声嗤笑。
心里苦涩,原来自己这些年的感情都喂了狗。
意识逐渐模糊,我心生绝望。
兜兜转转,我居然还是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