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简小姐好像发现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了!”
沈青梨的声音不像在简夏面前的一板一眼,反而细声细气,像是撒娇。
“谁准你这么叫我的!”顾烟生低声斥责,语气却透着温柔,“你现在最要紧的便是保护自己,安安稳稳得生下孩子。她会是我们顾氏集团的继承人。”
顾烟生的手不规矩得摸向了沈青梨的小腹,单手将风衣里面的衬衫解开两颗纽扣,低头吻上了沈青梨的唇。
“唔,不要在这里,会被简小姐看到!”
顾烟生顿了一下,又不在意地说,“不会,她手疼,出不来。”
简夏感觉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原来,顾烟生知道她手疼,却毫不关心,反而借机发难。
将她定义成一个无理取闹,只会拈酸吃醋的女人。
这边沈青梨也问,“那您刚才那么说简小姐,是故意的?”
顾烟生皱了皱眉,“嗯,她被我宠坏了,我只是给她点教训。”
“好了,闭嘴,别败坏我的性质。”
之后空旷的医院走廊只剩下他们沉重得呼吸声。
简夏却觉得晴天霹雳,眼前一阵模糊,她被顾烟生轻描淡写的话刺激得呼吸急促,整个人都仿佛被扔进了沼泽,暗无天日。
她双腿发软,浑身颤抖着回到了病房。
之后的二十多天,她再也没看到顾烟生一面,甚至连一条短信都没有。
唯一关于他的信息还是从娱乐新闻上刷到的,里面说着顾烟生谈成了什么合同,做成了什么利民大事。
每篇报道,顾烟生的旁边都站着沈青梨,两人穿着相似的衣服,男俊女俏,仿佛天生一对。
评论区里都是磕他们两人的声音,只有简夏同事,偶尔为她鸣不平。
可渐渐地,这样的话也少了。
他们仿佛默认,简夏已经和顾烟生分手了。
起初,她还习惯性得掏出手机,看着没有信息的页面,怔怔得发愣。
后来,她慢慢习惯了没有顾烟生的日子。
这二十来天,她回到她两人共同的家,将自己的一切生活痕迹都清除干净,之后便将行李放在了值班室。
如今医院走廊的窗户外面飘来的秋海棠的香气,让她止不住得咳嗽。
她对秋海棠过敏,即使整日带上口罩,吃着药,吸入得久了也无法坚持。
所以每天除了工作时间,她都待在值班室内。
这天,她刚救完一位胎儿横位的孕妇,一出手术室,便感到一阵眩晕。
还不待她回去休息,便被一股巨力拉住了胳膊。
熟悉的触感让她回过神。
“夏夏,快,快救人!”
简夏几乎认不出来面前的男人是她交往五年的男友,顾烟生了。
顾烟生有轻度洁癖,从来都将自己整理得干净整洁。
可如今,他满身是血,面上疲惫不堪,双手横抱着一个女人,拥抱得很紧,抱住她仿佛抱住了全世界。
滴滴泪水不受控制得从眼里滑落,但简夏的手仍稳稳地接过女人的身体。
并有条不紊地吩咐助手开手术室。
“夏夏,青梨她怀着孕,我们回来的路上遭到了车祸,她为了救我,替我挡了大部分的伤害,你一定要救她!你能救她的,对不对?”
顾烟生嘴里说这话,可是眼睛从未离开沈青梨得身上半分。
简夏不敢说话,害怕一开口便露出哭腔。
只是胡乱得点头,她确实会尽力救治的。
即使她的耳边一直传来胎儿哭泣得童音。
【爸爸,妈妈,宝宝好痛啊!这个女人是不是想要杀了宝宝哇,呜呜呜!】
但不论他们如何对不起她,孩子的心声对她有多大的恶意,都不是她不让这个孩子降生的理由。
她是医生,给孕妇接生便是她的天职。
在手术室,简夏稳了稳心神,深深吸了口气,压下过敏反应得不适。
可沈青梨怀胎本就不足月,如今受到猛烈的撞击,简夏的动作再快,也止不住产妇的大出血。
需要立刻输血,而输血,需要家属签字。
简夏的心里突然有了模糊的预感,眼前仿佛有道迷雾,挥散它,便能得到答案,可是她抖着手,动不了分毫。
助手没注意到她的状态,尽职尽责出去通知。
“沈青梨孕妇大出血,需要输血,有没有家属签字?”
顾烟生猛得站起来,举起一个红本冲了过来。
“我!我来签字!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