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我独居的出租屋,我把自己重重地摔在沙发上。
陈梦瑶的电话和微信,像轰炸一样涌来。
「陆哲,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我知道我妈太过分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四年的感情,你真的要因为钱就放弃吗?你刚刚说的话太伤人了,你知不知道!」
我一条都没回。
当她说出「就当帮帮我弟」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彻底结束了。在她心里,我和我的家人,不过是她为弟弟未来铺路的垫脚石。
愤怒过后,是彻骨的寒心。
那句「我为啥不直接娶他女朋友」,一开始只是我情急之下用来羞辱他们的气话。但当我冷静下来,躺在黑暗里复盘整件事的时候,这个荒唐的念头,却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疯狂地生根发芽。
凭什么?凭什么我辛辛苦苦敲代码挣来的钱,要给一个游手好闲的废物当婚房首付?凭什么他们一家人可以如此心安理得地对我敲骨吸髓?
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陆哲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也绝不做任人宰割的羔羊。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拨通了我大学室友阿飞的电话。阿飞脑子活络,现在自己开了家信息咨询公司,路子野得很。
「喂,哲哥,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么早找我。」
「帮我查个人。」我开门见山,「陈杰,我……前女友的弟弟。还有他现在的女朋友,叫张雅文。她的家庭背景,所有的一切,越详细越好。」
阿飞在电话那头吹了声口哨:「哟,这是什么剧情?你不是准备结婚了吗?怎么搞得跟要捉奸似的?」
「分了。一言难尽。」我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地跟他说了一遍。
阿飞听完,气得在电话里破口大骂:「我靠!这家人是穷疯了吗?简直是吸血鬼!分得好!这种扶弟魔,娶回家就是个无底洞!」骂完,他又好奇地问:「不过,你查他女朋友干嘛?不会真想撬墙角吧?兄弟,你可不是这种人啊。」
「我是不是这种人,取决于对方是什么人。」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公道。」
阿飞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行,我明白了。包在我身上。不过,兄弟我得提醒你,别为了报复,把自己搭进去了。」
「我心里有数。」
效率是阿飞唯一的优点。不到三天,一份加密的详细资料就发到了我的邮箱。
点开文件,里面的内容,比我想象的还要精彩。
张雅文,27岁,一家广告公司的平面设计师。父母都是中学教师,家风严谨,家境小康。最关键的是,阿飞的调查报告里明确写着:张雅文父母对未来女婿的要求,首要就是人品端正,有上进心,对于彩礼,他们并没有硬性要求,只希望能象征性地表示一下,大部分还会作为嫁妆,让女儿带回小家庭。所谓的「首付少于三十万免谈」,完全是子虚乌有!
我看到这里,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好一个王秀芬!好一个陈家!他们不仅把我当提款机,还把我当傻子耍!
而陈杰,更是个极品。调查显示,他根本没什么正经工作,平日里游手好闲,最大的爱好,是玩网络体育博彩。资料里附上了他几个主要网贷平台的欠款截图,零零总总加起来,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五万。
一切都对上了。什么给弟弟买婚房的首付,全都是狗屁!这笔钱,根本就是用来给陈杰还赌债的!
而陈梦瑶,她知不知道这一切?我想,她大概率是知道的。否则,她不会那么轻易地就妥协,甚至帮着家人一起来欺骗我。
愤怒过后,我的头脑愈发清晰。我要让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在意的东西,是如何被我亲手夺走,却又无能为力。
而这一切的关键,就在张雅文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