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懒做的弟弟闹着要上综艺节目，当大明星。
奶奶便要用我打工十年的积蓄，送他上镜头。
我不肯同意。
她就迷晕我，把我嫁给乡下村老光棍，换了十万彩礼。
耀祖上节目后，成了全网爆火的国民孙子。
而我被老男人打断双腿，难产死在猪圈里。
再次睁眼，我回到奶奶拿我积蓄送耀祖上节目这天。
这一世，我亲手送上存款：“去，必须去。”
01
“招娣，快吃啊。”
油腻的鸡翅被奶奶推在我面前。
桌子对面，弟弟耀祖捧着碗，死死盯着我。
我胃里一阵抽搐。
上辈子，我就是吃了这鸡翅，才会被迷晕进了那个老光棍家里。
被锁住的无力和猪圈里血崩的回忆瞬间攥紧了心脏。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恨意，拿起筷子颤巍巍地夹起鸡翅。
奶奶和耀祖的视线瞬间聚焦在我筷尖上。
我顶着他们的目光，将鸡翅送入口中，用筷子根部狠狠捅向自己的舌根。
“呕——”
强烈的生理反应下，我吐了一桌。
“哎呀，作死啊。”奶奶惊得跳起来，尖声骂道。
我捂住嘴，什么也顾不上说，跌跌撞撞地冲进。
奶奶追了出来，死死拉住我。
“死丫头，好好的肉吃了就吐，成心糟践东西是不是？”
我捂着胃部，假装疼的厉害。
“奶，我胃病犯了，闻着油腥就想吐。”
胃癌早期，上辈子到死都没钱治的病，此刻成了我最完美的借口。
奶奶将信将疑，给跟出来的耀祖使了个眼色。
“愣着干啥？给你姐倒碗热水来压压。”
耀祖咕哝着“麻烦精”，去灶屋倒了碗水来。
我一眼瞥见粗糙的碗口边缘沾着些不明显的白色粉末。
迷药下在水里了，他们今天是非得放倒我不可！
我伸手去接，指尖刚碰到碗边就猛地一抖。
“啪嚓！”陶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你个败家……”
奶奶的骂声还没出口，我已抢先一步，踉跄着冲回里屋。
我翻出藏在衣柜里的旧布包，里面是那张存着我十年血汗的银行卡。
跟进来的耀祖眼睛瞬间亮了，急忙喊：“奶奶，我姐银行卡在这呢！”
奶奶立刻跟了进来，伸手抢了我银行卡：“你拿卡干啥？”
我转过身，从布包底层抖出一张皱巴巴的诊断书。
上辈子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我从没有给他们看过。
“奶，我不是藏。”
“医生说了，我这是胃癌，得赶紧去医院治，不然就没命了。”
耀祖一把夺过诊断书，看了一眼后，对奶奶点点头。
奶奶眼珠转了转，脸上立刻堆起伪善的哀戚。
“丫头啊，不是奶说，这癌是治不好的绝症，花钱就是打水漂啊。”
她凑近一步，抓住我的手腕：“你看这样，你这钱先紧着你弟上节目。”
“等他当了明星挣了大钱，送你去省城大医院治病。”
耀祖也赶紧挤过来，连连点头。
“是啊姐，我保证，等我火了，天天让你吃鸡腿，给你请最好的医生。”
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丑态，挤出两滴眼泪。
“奶，你说得对，这钱给耀祖上节目，去，必须去！”
02
“奶，我疼得受不了了，送我去医院吧。”
我紧紧捂住胃部。
奶奶没答应，只急声问：“密码，先告诉我密码是多少？”
我闭上眼，头一歪，假装晕了过去。
“招娣？”奶奶推了我两下，见我没反应，啐了一口，“真是讨债鬼。”
“密码不知道，还不能不管她。”
她把我拖牛车上，叫上耀祖：“走吧，送医院。”
破旧的牛车颠簸在土路上。
行至村口，一道声音响起。
“婶子，不是说好了今晚就把丫头送我屋吗？”
是张大山！
这个声音，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忘！
奶奶脸色一变，赶紧下车压低声音：“急啥，晚点准给你送去。”
“不行。”张大山嗓门粗嘎，“钱都给了人我现在就要。”
说着就要上前抢人。
奶奶死命拦着。
一旁的耀祖眼见争执不下，猛地跳下车。
他从路边抄起半块板砖，冲上去就狠狠砸在张大山后脑勺上。
“砰！”张大山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栽倒在地。
奶奶吓傻了，耀祖却扔了砖头，喘着气骂道：“敢对我奶动手？找死！”
我躺在牛车上，眼皮微颤，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
到了镇里的医院，我虚弱地醒来，乖乖说出了密码。
奶奶立马取了钱，连夜托了拐弯抹角的关系，终于把耀祖塞进了《综艺节目》节目组。
她把我扔在医院，自己赶回村里，对着节目组的摄像头，扮演起慈爱坚韧的农家奶奶。
节目开播了。
我看着手机里的直播。
耀祖在城里对着豪华大餐，对着游乐场，总是红着眼圈说。
“要是我奶奶能尝尝就好了”
“要是我奶奶也能来玩一次就好了”。
奶奶则在村里，把最好的吃食都留给城市少年，嘘寒问暖。
网上感动一片，都在夸“奶奶好慈祥”、“弟弟好孝顺”、“这才是淳朴的感情”。
但在一片赞美中，一条刺眼的评论跳了出来。
“骗子！”
“老虔婆卖孙女，那小崽子还拿砖砸我，明天我就去节目组拆穿你们。”
我点开那账号，果然是张大山。
第二天，我立刻办了出院。
刚走到村口，就撞见了脑袋上还缠着纱布的张大山。
他一见我就扑上来，咧嘴露出黄牙，满是酒气。
“媳妇你回来了？”
“你奶收了我十万块，你赶紧跟我回家。”
我假装惊恐，尖叫一声，转身就往家里跑。
院子里，摄像头正对着饭桌，城市来的少男少女们和奶奶其乐融融地吃着早饭。
我猛地冲进院子，指着门外，对着摄像头方向颤抖地哭喊。
“奶，外面有个疯子，说我是他老婆，我好怕。”
奶奶脸色骤变，但马上堆起慈爱的笑，抄起扫把。
“哪个天杀的敢吓我孙女，看我不打死他。”
她刚冲到门口，张大山就骂骂咧咧地闯了进来。
“老虔婆，敢骗我，把钱还来，把人给我。”
奶奶抡起扫把就往他身上打，想把他打出去：“滚，滚出去，胡说八道！”
张大山挨了几下，猛地一把将奶奶推倒在地，指着她对着摄像头大吼。
“谁胡说了，你收了我十万彩礼。”
“说好把你孙女招娣嫁给我的，钱拿了想不认账？”
03
张大山这一吼，整个院子瞬间死寂。
摄像机的红灯还亮着，城市少年们端着碗，目瞪口呆。
奶奶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反应过来后拍着大腿哭嚎。
“张大山，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拿你钱了？”
“你不能看着我们一家子好欺负，就来欺负我们呀。”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去关摄像机。
“奶奶。”我尖叫一声，扑过去死死抱住她，转头对张大山怒吼道。
“你有证据吗？”
“你要是没有证据乱说，我就报警抓你。”
吃饭的少年们放下碗，围了过来，帮奶奶说话：“就是，你打老人可是犯法的！”
张大山见没人信他，急了。
他从内兜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高高举起来。
“证据在这，白纸黑字按了手印的。”
“李彩凤收了我张大山十万块，把她孙女赵招娣许给我做媳妇，这还能有假？”
少年少女们仰头去看：“孙女赵招娣，十万卖给张大山。”
镜头也对准了那张字据，一个鲜红的手印落在“卖家李彩凤”上。
整个院子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只有摄像机还在忠实地记录着一切。
奶奶看着那张字据，脸色变得苍白。
下一秒，她尖叫着扑向张大山。
“假的，那是假的，是你伪造的！”
她面目狰狞的抓那张纸，不见刚才的慈祥。
张大山没想到她这么疯，被扑得一个踉跄。
但他死死攥着字据不松手。
“老妖婆，你想毁证据？”
他猛地一推。
奶奶“哎呦”一声被搡开，后背重重撞在土墙上。
恰巧墙上立着一把干农活用的锄头。
她想都没想，顺手就抄起来对准张大山。
“滚，你给我滚出去，不然我跟你拼了！”
我一个箭步冲上前，声音带着哭腔喊道。
“奶奶，别！”
“我知道你不会做这种出卖亲情的事情，或许你是被冤枉的。”
我张开双臂，看似要阻拦她，实则巧妙地挡住了可能真去拉架的工作人员，嘴里继续喊着。
“不能为了我动锄头啊，万一伤着人可怎么办？”
“为了我不值得，大不了我真的嫁给他算了。”
奶奶被我这话一激，又看着周围对准她的镜头，骑虎难下。
节目导演在镜头后眼睛放光，对着摄像师疯狂打手势。
“特写，跟上，焦点对准锄头！”
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爆点，他们怎么可能错过。
在无数镜头的聚焦下，奶奶举着锄头就朝张大山冲去。
张大山见她来真的，也慌了，一边骂一边下意识伸手去格挡抢夺。
“老疯婆子，你他妈真敢动手？”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混乱中，不知是谁脚下一滑。
只听“噗嗤”一声闷响。
紧接着是张大山凄厉的惨嚎。
“啊啊啊，我的命根子啊！”
所有人都惊呆了。
只见那把锄头的尖刃部分，不偏不倚，正正地钩在了张大山的裤裆处……
04
整个小院乱作一团。
城市里来的少年们哪见过这等血腥场面，有的吓得尖叫痛哭，有的直接呕吐起来。
节目导演也从最初的狂热中惊醒，脸色惨白地嘶吼着。
“快，快打急救电话，快报警。”
“直播切了，快切了！”
奶奶瘫软在地，嘴里不住地念叨。
“不是我，是他自己撞上来的，不是我。”
救护车和警车的鸣笛声很快就来。
张大山被抬上担架送往医院。
奶奶则被警察铐上铐子，上了警车。
那一纸卖身契，作为关键证据，被警方收走了。
网络上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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