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婉躺在床上,面色苍白。
大夫说:“少奶奶受惊动了胎气,已没什么大碍,按时服用安胎药便可。”
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到底怎么回事?!”婆母怒道。
宾客尚在,本来婆母应当留在公爹身边招待客人,却跟着我和陆允之一道过来了。
萧玉婉身边的丫鬟砰地跪下:
“求夫人做主,求四爷做主!方才有个嬷嬷把刚熬好的药端了上来,竟是连带着烧红的锅一同来的。”
“她说找不着碗,差我去找,结果我才出屋子,就听见少奶奶的惨叫!”
“亏得少奶奶躲闪及时,不然这一锅烫在肚子上,怕是连命都要没了!再说少奶奶的胎还没坐稳,这样一摔,孩子保不齐就摔没了!”
婆母沉声问:“那嬷嬷呢?”
丫鬟愤恨瞪我一眼:“出事时屋子里鸡飞狗跳,没顾上人,叫她跑了。”
陆允之随着她的视线,也朝我看来。
有嬷嬷冷笑着开口:
“你这丫鬟说话倒是有趣,说一些瞒一些。萧少奶奶方才都吓傻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你们这些丫头更是没一个伶俐的。”
“是老奴及时把她拉开,这才救回她一命!”
丫鬟反驳道:
“你是长乐公主的人,自然向着公主说话!谁知你们是不是一边害人一边救人,只为甩清自己的嫌疑!口口声声说得好听,谁知安的什么心?!”
若无证据,空口无凭指证当朝公主,可是大罪。
丫鬟却说,满屋子都是我的人,她没有人证,物证也被嬷嬷们收拾掉了。
在旁人眼里,我确实最有下手的动机。
婆母冷冷瞪着我,语气急切:
“公主,当初是你同意允之娶平妻。我知你心中有怨,大可跟婆母说,何必对着孩子下手!”
陆允之阴沉着脸看我,像是在等我的解释。
他不信我也是正常的。
萧玉婉小声啜泣,柔弱地开口:“公主,玉婉从未想过与你争,只求能有一瓦遮头,过平淡日子……为何你要害我?”
所有人都带着警惕和敌意看着我。
良久,我笑了:“你们没本事抓到人,我抓到了呀。”
……
那老嬷嬷被压上来时,众人神色各异。
她身上衣裳的料子,一眼就看出并非出自宫中绣娘的手。
假扮宫人混进玉清院,最终不就是冲着我来的。
“说吧,谁指使你的?”
那嬷嬷倒是嘴硬:“公主,老奴都是按您的吩咐做事的啊!”
我坐在宝珠搬来的椅子上,喝了口茶:“你能受人指使,必有把柄在人手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幕后指使你的人能做到的,本公主也能做到。”
嬷嬷眼底流露出惊恐,竟下意识看向婆母。
我抬眼,恰巧与婆母对视。
我若有所思:“你但说无妨。无论你说的是谁,驸马大概也只会以为,是我让你推出来的替死鬼。”
陆允之眼神复杂。
我继续道:“可你要是不说,落在本公主手里,宫里那些磋磨人的阴私手段想来你也听说过的,没几个人也受得住。”
“与其受尽折磨后开口,不如现在都说出来,本公主还能保你一命。”
屋里一时落针可闻。
只能听见或轻或重的呼吸声。
那嬷嬷咬紧牙关,下定决心抬头看我:
“我说!”
眼看她正要开口,旁边突然有人冲了出来,一刀捅进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