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间隙,我第一次联系了那个我最不愿意见的人。
“我要你安插在宋妍身边的所有人。”
出院的第一个晚上,我正收拾着和孩子有关所有的东西,宋妍突然推门而入。
看着拿着毛绒玩具的我,她有些愣住了。
一年前她终于答应生个我们的孩子,还时常拉着我去逛商场买一些小孩子的用品。
她说我们的孩子值得全世界最好的,她会是最好的妈妈,而我,一定是最优秀的爸爸。
我能感觉到女人进门的脚步声都轻柔了许多。
一声长叹之后,她抢过我手中的玩具,把一张检查单扔到了我面前。
“陆启洲,你满意了。”
脑震荡几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纸上。
“他一个刚留学回来的大学生,那么年轻,先是被你打,又被逼着磕头,现在已经害怕地都不敢一个人出门,陆启洲,你真狠。”
“我狠?”
“宋妍,你让我过去救你的时候,是不是忘了我才刚从手术台下来两小时!”
“我的孩子才刚刚来到这世上就消失了,他又凭什么什么事都没有,谁犯的错就该谁承担!”
“宋妍,我只恨自己没有在他出现的那一天就杀了他。”
我彻底崩溃了。
扯开睡衣露出胸口,浑身颤抖的想要冲出去拿刀。
宋妍这才注意到我新增的那道手术疤。
震惊过后,她迅速从身后环住我的腰身,似乎要将我融进她的身体。
“阿洲,都是我的错。”
一滴眼泪滑落进我的脖颈,我猛地浑身一颤。
又回到了十年前。
我们手拉着手奋力从大火中逃出来,彼此紧紧抱在一起,只能感受到脖颈间的滚烫。
寒风从胸口吹进,我一瞬间清醒过来。
“宋妍——”
“相信我,你一定会是个优秀的爸爸,他会回来的。”
女人转身将头死死压在我的怀里,是安抚亦是拒绝。
她以为我还是从前那个满心满眼任她哄骗的陆启洲。
我奋力将她推出门,还没来得及关上,林知言的声音传来。
“妍姐姐,怎么样了?快把手机给我,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是个贱人!”
“知言——”
“宋妍,我在问你话,照片呢?他是不是哭着求你,你心软了?”
“妍姐姐,医生说我额头的伤一定会留疤了,这张你最喜欢的脸被他毁了——你让我进去,我要他为我们的爱情赔罪,我决不允许他再占有你……”
眼看林知言越说越癫狂,宋妍急忙捂住他的嘴,拉着他离开。
我不知道宋妍脸上是什么表情,只听到她陷进水里的温柔。
“别怕,知言,我在。”
“我会惩罚他,让他永远都别想做爸爸。”
五年前,我和宋妍遭受报复失去第一个孩子,痛苦地走不出来时。
她也是这么温柔。
“阿洲,只要有你在,不管有没有孩子,我都会永远爱你。”
可谁知她的永远竟只有短短的十年。
指甲嵌入掌心,可却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女人的保证,真是廉价又可笑。
第二天一早,我刚打完电话让人准备一场葬礼,就被林知言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