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后,我便被婆母以教导规矩之名,日日被罚跪祠堂。
月余后,苏修远回来听说此事,他也是这样护在我面前,痛心疾首追问婆母。
他说:“窈娘端庄贤惠,心思磊落,你别总是处处挑刺,行不行?”
可惜人心易变,故人难寻。
我愣在原地,心中百般滋味搅作一团。
【娘亲,快装病……好汉不吃眼前亏!】
【渣爹为了这小白花,怕是真会动手,呸!】
下一秒,我甩开苏修远的手,捂着肚子,踉跄几步扶着桌子大口喘气。
不经意间,扯落了戴在脸上的丝巾。
满脸红疹,豆子大的泪珠从眼眶滚落。
见了我的模样,苏修远好似吓了一跳,他满脸焦急,将我扶到床上躺下。
他想要伸手给我探脉,我将手腕塞回被窝,不咸不淡道:
“天色不早了,夫君该去药堂了吧。”
他噎住,拉起祝融儿转身就走。
既已决定要离开,我的陪嫁也不能便宜了外人。
姐夫升迁即将回京,我准备将手中的首饰铺子送给阿姐。
我独自出门去铺子里清点库房时,苏修远和祝融儿走进了前厅。
我眉心微皱,抬脚准备迎上去。
“融儿,今日让你受委屈了,看看有哪些喜欢的,我们去贵宾雅间慢慢挑。”
苏修远声音轻柔。
“表哥,听何婶说怀儿子就会变丑,你快看看,我变丑没?”
苏修远急忙拉着她进了雅间,关门的时候,我听到他说:
“你小点声,这是姜窈的铺子,小心掌柜的听见。”
“那又怎样,以前又不是没来过,早晚是一家人。”
我浑身颤抖,如坠冰窟,几乎站立不稳。
祝融儿竟也有了身孕?
库房的隔壁就是雅间,祝融儿的声音传了过来。
她说:“姜窈的孩子是嫡长子,以后欺负我们的儿子怎么办?”
苏修远闷笑一声,说在他心尖上的,只会是他和祝融儿的儿子。
祝融儿这才娇声道:“还不知肚子里的是不是儿子呢。”
“表哥,这个金锁怎样嘛?”
“好,好,你喜欢的都是极好的……”
一个娇声嗲气,一个宠溺温柔。
我以为下决心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放下了,却不想曾经付出深情的人,怎能说放下就放下。
我僵立在原地,肚子痛得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搅着。
我佝偻着腰,恨不得踹开那道门,把他们的龌龊之事公之于众。
【娘亲,宝儿痛……】
耳边传来的呼唤,让我猛然清醒。
我抹了抹唇角溢出的鲜血,才发现竟将舌尖咬破了。
缓过神后,我从后门离开去往医馆。
“宝儿,娘亲这几日一定会好好护着你。”
晚膳后,苏修远才回来。
“窈娘,百香楼新出炉的桂花糕,我排了好久的队……”
他看着我,笑意盈盈。
“这两日见你都消瘦了,脸色也不太好,可是腹中孩儿闹你了?”
他伸手抱住我,抚着我的肚子,满脸心疼。
仿佛早上他逼我给祝融儿道歉的事从未发生过一般。
心头泛起阵阵恶心,我不动声色地将他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