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撞击声持续了很久,终于渐渐平息。
丧尸被别的声音吸引走了。
卧室门被拍得震天响。
“姜禾!你这个死丫头!给我滚出来!”我妈气疯了。
我等了一会儿,才装作惊魂未定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门缝。
“妈……丧尸走了吗?”
我妈的脚被砸得又青又紫,一瘸一拐的。
她一看到我,就扬起了手,但看到我面无血色、缩着脖子的可怜样,最终还是忍住了。
“没用的东西!一点小事就吓成这样!”
她骂骂咧咧地从柜子里翻出仅剩的一包压缩饼干,撕开包装,先递给了眼眶通红的姜幼薇一大块。
然后掰下小半块,扔给我。
姜幼薇看着手里的饼干,又看了看我那块,不满。
“妈,这么点怎么够吃啊?我都快饿死了。”
说着,又委屈地抹起了眼泪。
好机会。
我立刻捂着肚子,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妈……我……胃痛……我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吃饭……”
我用一种渴望至极的眼神死死盯着姜幼薇手里的饼干。
不等我妈反应过来,猛地扑过去,一把抢过姜幼薇的饼干,飞快地塞进自己嘴里。
我含着满嘴的饼干,口齿不清,眼泪却恰到好处地流了下来。
“妹妹……妹妹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她……她最善良了,她肯定不忍心看我饿死的。”
姜幼薇彻底愣住了。
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她惯用的招数,用示弱和善良来绑架我。
现在,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姜禾!你!”
我妈回过神指着我的鼻子,气得说不出话。
姜幼薇第一次在我身上吃了大亏,开始心生怨恨。
接下来的两天,我彻底化身姜幼薇的翻版。
她哭我也哭,她喊饿我比她喊得更响。
家里的食物和水,就在我们俩此起彼伏的哭闹和告状中消耗殆尽。
我妈被我们折腾得心力交瘁,但每一次,她最后骂的人依然是我。
“阿禾!你是姐姐!你就不能让着点妹妹吗?!”
“薇薇身体弱,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低着头,小声地哭泣。
“妈,您不是说,这样才惹人疼吗?”
“难不成……我再出去抢别人的物资?你不是说,我不能往死里得罪他们吗?”
我妈被我堵得哑口无言,只能更用力地咒骂我自私、冷血。
隔天,家里就彻底断粮了。
除了我偷偷藏起来,只够我一个人吃的份额外。
水也只剩下最后一顶点。
绝望的恐慌,开始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蔓延。
我妈在屋子里焦躁地走来走去,最后,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阿禾,”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你去……你去求求隔壁的刘猛,让他分点吃的给我们吧。”
“自从丧尸爆发,他每天都带着几个兄弟出去,肯定搜刮了不少好东西。”
这个叫刘猛的男人是我家邻居,以前追求过我。
有家暴历史,死了两个老婆,在楼里出了名的不好惹。
我惊恐地看着她,拼命摇头。
“不,妈,我不去!他……他不是好人,我害怕!”
我死死地抓住姜幼薇的胳膊,说什么也不肯出去。
“好微微,你去吧!你比姐姐会说话,长得也比姐姐漂亮。”
“他看了一定会可怜你的!”
姜幼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