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怀却一把抵住了门。
“阿黎,岁岁的葬礼,我想参加。”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我看着他,眼神冰冷。
“你不配。”
说完,我用力关上了门,将他们的叫骂和嘶吼隔绝在外。
岁岁的葬礼,我办得很简单。
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有我一个。
我给她选了一块小小的墓地,旁边种满了她最喜欢的向日葵。
照片上,她笑得像个小太阳,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
我的小太阳,再也不会发光了。
我坐在墓碑前,从早上坐到黄昏。
跟她说了很多话。
说她小时候的趣事,说她第一次叫妈妈,说她画的画,说我们约好要一起去海边。
说着说着,就又哭了。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我才准备离开。
可我刚站起身,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人影。
是周聿怀。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手里捧着一束白菊,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不知道来了多久。
我没理他,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他却抓住了我的手腕。
“阿黎。”
他的手很凉,力气却很大。
我挣了挣,没挣开。
“放手。”
“我们谈谈。”
“我跟你,无话可谈。”
“我知道你恨我,”他固执地看着我,“但岁岁也是我的女儿,我……”
“你闭嘴!”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厉声喝道,“你没有资格提她!”
“周聿怀,你但凡对她有一点点父爱,就不会在她生死关头,说出‘让她死’这种话!”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墓园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悲愤和绝望。
他被我吼得愣住了,眼圈瞬间红了。
“我……”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周聿怀,别拿你的职业道德当借口!你只是觉得,手术台上的那个孩子,比岁岁更重要!”
我一字一顿,将淬了毒的刀子捅进他的心脏。
“因为那个孩子,你觉得是你和林薇的,对吗?”
他高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白得像纸。
“别说了……阿黎,求你,别说了……”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有眼泪从眼角滑落。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身影出现了。
林薇穿着一身白裙,楚楚可怜地跑了过来。
“聿怀!”
她看到我们,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走到周聿怀身边,挽住他的胳膊。
“你怎么一个人跑这里来了,我找了你好久。”
她柔声说着,眼神却挑衅地看向我。
我看着她那副宣示主权的模样,忽然觉得,就这么放过他们,太便宜他们了。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那就让她死。我这个病人更重要,我们再生一个就是。”
周聿怀冰冷无情的声音,清晰地在寂静的墓园里响起。
林薇的脸色瞬间变了。
周聿怀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手里的录音笔。
“你……”
我勾起唇角,笑容却没有一丝温度。
“周医生,惊喜吗?”
“这份录音,我备份了很多份。你说,如果我把它交给媒体,或者你们医院的纪检委,会怎么样?”
“年度优秀医师,为了救情人的孩子,放弃亲生女儿,还说出‘让她死’这种话。”
“这个新闻,应该挺劲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