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疯了一样撕掉,撕的粉碎。
漫天的回忆连同照片碎纸被我狠狠抛开。
做完这一切,我盯着宴清,“你不是我哥。”
“你是我,在整个宴家最恨的人。”
诚然现在我说这句话,对宴清太无辜了,可我只想他离我远一点,再远一点。
他曾经把我高高捧起,转身却又不闻不问。
我差点,就以为自已真是公主了,在无尽的幻想中过着小丑一样可笑的一生。
照片锋利的边角划破宴清下颔,露出一丝红痕。
他愕然的看着我,许久嗓音沙哑,“小乔,你乖一点。”
他抬起手,似乎想安抚我发疯的情绪,却被我重重的打开。
他眉头紧皱,目光闪了闪,道,“你想离开家就离开吧,我还有一套房子……”
“我不需要。”我打断。
“好。”宴清放柔声音,“但是今晚你没吃饭,先吃这块蛋糕,明天我再送你出去,好吗?”
沉默。
我看着精致的蛋糕,也有些疲惫了。
“你先出去吧。”
咔嚓一声,门被轻轻关上。
我注视着蛋糕,制作的人手法娴熟,在上面化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没人知道宴清很擅长做甜品,只因他的妹妹爱吃。
我手一动,将蛋糕连同盘子一起丢进垃圾桶。
宴清如今能对我还有几分好脸色,不过是因为醉酒失态的那件事没有发生。
但我也该记得,我不是他的妹妹,也不能再享受这份宠爱。
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趁早离开宴家。
第二天天不亮,我拎起包,轻手轻脚的走下楼。
刚推开大门,隐约听到对话声。
“太太,起这么早。”
“昨天芯儿没睡好,我来熬一碗补汤,之前喝的补汤配方呢?”
“在这儿太太,还是乔小姐自己写的。”
“她写的?丢了吧。”
“啊?”
“她老是针对芯儿,用她的方子,芯儿也喝不下。”
我关上了门。
初冬的早晨,呼出去的气像薄雾一样。我最后看了一眼花园里开着正好的太阳花,随后抬起脚步离开。
我先去了舅舅家,这世上我只有他一个血脉至亲了。
破旧狭窄的巷子里,电线像密织的网在天空交错。我小心的避开水坑,又问了好几个人,最终爬上一栋破旧的楼房。
我左手拎着礼品,心情复杂,不知道该以何等表情面对素未谋面的亲人。
还没敲门,便听到里面高昂的声音。
“抽抽抽,就知道抽烟。”
“好不容易那拖油瓶走了,到了有钱的人家,你怎么就不会变通,要点报酬回来。”
沙哑的声音咳嗽几下,“说什么呢,人家还不是把我们来侄女带大了,怎么有脸去要钱。”
“你只顾着自己的面子,想没想过昊昊马上要读大学需要多少钱?”
这个家庭显然不欢迎我再打扰。
我松开手,把礼品留下,悄然离开了。
外面阴沉沉的,看起来要下雨了。
我拐到杂货店,买了一束黄菊花。
墓园里人不多。
我找门卫大叔借了帕子,把落满灰尘的墓碑擦干净,随后便坐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