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一片死寂。
我浑身发凉,死死攥紧拳。
我妈仍谁拉都不起来,跪得笔直。
漫长的僵持和拉扯后。
班主任没办法得点了七八个女生的名字。
那几个女生涨红了脸,极其不情愿的,一个个走到我面前。
她们眼里有羞耻,有愤怒。
更多的是赤裸裸的厌恶。
我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脸上火辣辣得,愧疚感不断折磨着我。
“对不起,张秋同学。”
她们一个接一个给我道歉。
而我只想把自己缩进地里,躲起来。
班主任看向我:
“张秋,你接受道歉吗?”
我喉咙发紧,口腔里咬出血腥味。
死活开不了口。
我妈跪在地上,抬头希翼盯着我。
像是把命都压在了我身上。
许久,我艰难得点点头:
“……接受。”
我话音落地。
我妈脸上霎时露出一种疲惫又满足的神情。
临走前,她扫视全班。
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冷冷微笑:
“张秋将来是要考清北的,你们谁也别想用这些脏东西祸害她。”
“如果让我知道谁再敢给她看精神鸦片,我就直接报警,问问你们家长怎么教育孩子的!”
从那天起。
我在班上没了名字,只剩一个外号“垃圾妹”
没人再敢靠近我,就连老师都刻意避开我。
我妈却很开心,在她眼里,什么朋友什么同学都是毒瘤。
只会祸害我,影响我的成绩。
没有最好,有了还惹她心烦。
初三时,我爸回家了。
我的成绩好到几所重点高中抢着要。
我爸专门回家和我妈商量这件事。
搂着我说,真出息,给他长脸,不亏是他的种。
饭桌上,我妈心情特别好,笑眯眯问我想去哪所高中。
她最看好本市的国重。
离家近,我爸就能时刻知道我的优秀。
可我想要去隔壁市的,离家最远。
我声音发干,瞧着我妈的脸色:
“我觉得临…”
话还没出口。
我妈的笑容就一点点冻结,收敛。
我看向我爸,他丝毫没察觉,还拿着手机录视频炫耀。
我能感觉到。
如果我说错话,一片祥和的家庭氛围马上会碎裂。
刚刚鼓起的勇气成了被针扎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
我低下头,哽着脖子:
“…嗯,我也觉得那个国重挺好。”
“行,你自己选得。”
我妈的笑容重新变得真切:
“离家近多好,妈还能天天给你做好吃的补身体。”
她愉快做了决定,仿佛刚才真的进行了一场民主的讨论。
高中开学,意味着新同学,新班级。
我还是难以自控产生了些许期待。
开学第一天,我妈就毁掉了一切。
她拉着我去了学校附近廉价的理发店。
叫人给我剃个光头。
她说:“我打听过了,高中那些不安分的男生就喜欢盯着女孩子头发看,什么长发飘飘啊,什么摸摸头啊,最容易引出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早恋就是这么来的。”
“所以剃光了最好,从源头上杜绝这些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