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男人,能不能大度一点?”
纪时川在苏云绾身后探出半个头,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弧度,眼神里的挑衅几乎要溢出来。
我看着苏云绾那张因为维护别人而泛红的脸,突然笑了。
“好,很好。”我点着头,“苏云绾,看来你的干弟弟,比你的丈夫更重要。”
“既然如此,你干脆嫁给他好了。”
苏云绾先是一愣,没料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随即整张脸迅速涨红,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纪时川扯了扯她的衣袖,露出一副惶恐又委屈的表情,声音软得发腻。
“云绾姐,你别骂姐夫了。”
“姐夫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在你们大喜的日子里乱开玩笑。”
他一边说,一边怯生生地朝我鞠躬。
“对不起姐夫,你要骂就骂我,别凶云绾姐。”
我冷着脸,没有回应。
他突然抬起手,狠狠朝自己脸上扇了一记耳光。
声音清脆,全场霎时安静。
我皱紧眉头,依旧不语。
他却像是停不下来,又一连自扇了好几下,一边打一边哽咽。
“都怪我嘴贱……是我该死……求姐夫你原谅云绾姐吧……”
苏云绾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紧张得声音都变了调。
“时川!你别这样糟蹋自己!”
她急忙捧住他的脸,看到他通红的脸颊,眼里瞬间溢满心疼和愤怒。
扭头瞪向我,眼神像是要杀人。
“陈默,你是不是非要逼死他才高兴?!”
“他现在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纪时川靠在她肩上,低声抽泣,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可就在她看不见的角度,他的目光穿过碎发,轻飘飘地落在我脸上。
带着嘲弄和胜利者的笑意。
我的沉默让苏云绾彻底爆发,她指着我鼻子骂道:“我真是看错你了!一点小事闹成这样,连自辱自罚都要逼他做出来!”
一把搂住纪时川,毫不犹豫地转身:“这婚先不结了!今晚你一个人洞房,冷静之后好好想想吧!”
说完,再没看我一眼。
搀着纪时川,在伴郎伴娘错愕的注视中快步离开。
纪时川靠在她身上,脚步虚浮,仿佛真的虚弱不堪。
可就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他微微侧过头,朝我极轻地勾了一下嘴角。
那眼神阴冷而得意,像淬了毒的针。
满屋喜庆的红,此刻只剩讽刺。
有人小声议论,说这新郎也太较真,闹洞房本就是玩笑,何必撕破脸。
有人说纪时川确实过分,但那孩子从小就没分寸,被苏家惯坏了。
还有人说,苏云绾也太护着他了,毕竟今天是她大婚的日子。
我站着一动不动,手在身侧攥得死紧。
心脏像是被冰裹着,又冷又硬地坠在胸腔里。
想起第一次见面,纪时川一口一个未来姐夫,笑嘻嘻给我劝酒,转头就报警说我猥亵女服务员。
苏云绾保释我时笑着说:“时川就是爱玩,你别介意,也别再追究这件事了。”
想起元宵夜扔进车里的灯笼,我新买的迈巴赫被烧成了废铁,身上中度烧伤的痕迹至今未褪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