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我早就领教过她的厉害,今天没准儿还真被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给骗了。
我懒得看她演戏,目光径直略过她,重新锁定在张浩身上。
“张浩,三天前,你拿着一份伪造的‘不孕不育和HIV阳性报告单’诊断书逼我离婚,让我净身出户。”
我顿了顿,从包里拿出我们自己的那份离婚协议,拍在床头柜上。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签了它,我们一拍两散。你的病,你的债,都与我无关。”
张浩看着协议,又看看我。
他以为我会哭,会闹,会求他不要离婚。
他没想到,我会如此平静。
“温言,你休想!我告诉你,这婚我离定了,但你一分钱也别想拿走!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有什么资格分我的财产?”
“不下蛋的母鸡?”我重复着这几个字,笑了起来,“张浩,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我不能生,而是你早就没有那个功能了?”
林薇薇的脸色瞬间惨白。
张浩的瞳孔剧烈收缩。
“你说什么?”
“我说,给你做检查的王医生,是我哥们儿。那份‘不孕不育’的诊断书,好像应该是你吧?”
他制造假病历想让我净身出户。
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看着他那张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的脸,我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了三年的男人,如何一步步走向毁灭。
他死死盯着我,眼神里除了震惊,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惧。
我收回视线,转身准备离开。
“对了,忘了告诉你。”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给你做HIV检测的医生,是我表姐。她让我转告你,你错过72小时最佳阻断期了。”
“温言!你给我站住!”
张浩的嘶吼从背后传来,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疯狂。
我没有停。
高跟鞋敲击着医院洁白的地砖,发出清脆而冷漠的回响。
走出住院部大楼,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我下意识抬手遮了遮眼,记忆一下子被拉回了五年前的那个夏天。
那时候的张浩,还只是个少年。
他总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看我的时候,眼睛里满满的,全都是我。
他趴在图书馆的桌上,拿笔杆一下下地戳我胳膊,嘴里耍着赖:“言言,这道题好难啊,我不会做。”
我没好气地拍掉他的手。
“自己想,别来烦我。”
他偏不听,耍赖似的把脸凑得更近:“不行嘛,你教教我。”
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廓,他压低声音,话里带着一丝坏笑:“你要是不教,我可就亲你了啊!”
阳光从窗棂斜进来,在他长长的睫毛上跳跃着碎金,连他身上那股干净的肥皂味都清晰可闻。
我的脸,不争气地烧了起来。
“言言,做我女朋友吧。”
“我毕业就娶你。”
“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
那些曾让我脸红心跳的誓言,如今从记忆的角落里翻出来,每一句都只剩下扎人的讽刺。
一辈子?
他的一辈子,保质期原来只有短短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