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如昕爱你爱的癫狂,你真的打算离开她?谁都知道,你当初不过是一名酒吧服务员,她为了嫁给你,以羸弱之躯硬生生挨了家族五十鞭。”
“如今你居然跑来找我要我帮你安排假死,你忘了,我是你的青梅,但也是如昕的闺蜜。”
“还有,你让我亲自给你做开颅手术去取弹头碎片,你知不知道,一旦出现差错,你会死!”
姜鲤眼眶湿润,看向安亭的目光充满同情。
安亭捂着头,耳边时不时传来的嗡鸣让他十分痛苦,却还是抬起眸。
“早死晚死都是死,当初为她挡下死对头的追杀,我脑部中弹,那一刻我就已经不欠她的了。”
姜鲤紧紧抓着椅子扶手。
“就因为陈昱霖那个患上抑郁症的自虐狂?你放心,他不可能威胁你的地位,如昕的母亲就是被她爸的小三害死,她最讨厌第三者,她对他,不过是玩玩而已。”
“你也知道她的性子,她是女海王,这么多年,她玩过的男人不下于99个,玩腻了,就会回到你身边。”
安亭扯了扯嘴角。
她说得没错,祁如昕是个女海王,从不会爱上她的玩物,可陈昱霖却是个例外。
安亭的脑袋再一次刺痛,记忆里那一片血红里,怀着孕的姐姐被大货车撞倒在血泊中的惨状,心如刀绞。
一阵疲惫感袭来,他有气无力挪动脚步。
“你不愿意帮忙就算了,抱歉,让你为难了。”
他刚迈出脚步,姜鲤喊住了他。
“等等!”
“我答应你,安排你假死,注销身份,不过开颅手术不能儿戏,我需要准备半个月,还有,手术不能在国内进行,如昕疯起来我可拦不住,过几天我告诉你地址。”
“需要提醒你的是,手术要是成功,你可能会出现逆行性失忆症,忘记过去的一些事一些人......”
是吗?
那可真太好了。
安亭眼角泛着泪笑了起来。
走出姜家,阳光刺眼,让他一阵眩晕,回忆如一根根针,扎的他心脏密密麻麻的痛。
五年前,祁如昕在酒吧被对手下了药,逃离的过程中遇到安亭,是他帮助她摆脱那些人的追杀。
那一晚,他成了她的药,两人抵死缠绵到天亮。
之后,祁如昕疯狂追求安亭,哪怕他拒绝了她999次表白。
有人嫉妒他,当着祁如昕的面说他不过是低贱的酒吧服务员,平时肯定不少与女富婆做一些肮脏事。
祈如昕当场让人打烂那人的嘴巴,下了封杀令。
她知道姐姐是他的软肋,所以在姐姐家门前跪了整整一晚上。
安亭根本不敢奢望这样一段身份悬殊的婚姻,可经不住姐姐的劝说,还是答应了祁如昕的求婚。
婚后三年,祁如昕对他好到无法挑剔,外界甚至不少磕他们的粉丝。
尤其那一次,祈如昕出席活动遭遇到暗杀,是安亭不顾一切为她挡下子弹,脑袋中枪差点死掉。
她对他的宠溺,甚至到了极端。
安亭不过吐槽别墅外的车太吵,祈如昕就将整个小区买下,逼走所有业主。
她对那些声讨她的业主放话,
“我老公头痛听不得噪音,谁再吵一句,我让他明天破产!”
可没有人知道,就在上个月,安亭生日的那一天,她说加班,他心疼她,亲自煮了宵夜去她公司。
却在楼下的停车场亲眼目睹祈如昕被陈昱霖压在汽车前盖,双腿被抬成一字马。
汽车似乎都承受不住他们的爱意,晃动得十分剧烈。
“阿昱,你不用怜惜我,我还可以......”
“我跟姐夫谁厉害?”
“啊!那当然是你。”
她的语无伦次,他的肆意放纵,却如一把利刃,将坐在车里安亭的胸口来回贯穿,血淋淋一片。
后来,他提出离婚,祈如昕卑微至极地跪在他面前。
见他无动于衷,她竟然割腕自杀,送去急救的时候还不忘拉着他的手。
“老公,我不会离婚的,我字典里没有离异,只有丧偶。”
姐姐知道这件事后,也劝他,
“小亭,如昕她有家族精神病史,不能再刺激她了,离婚的事情,先放一放。”
安亭在医院外在抽了一整晚的烟,想起她进急救室时最后的一句话,终于妥协。
“老公,阿昱有抑郁症,我也有家族精神病遗传史,我只是觉得跟他同病相怜而已,我会让他立刻消失。”
他以为,她真的幡然醒悟。
可没想到,她所谓的让他消失,是在陈昱霖开车撞死姐姐,害姐姐一尸两命后的庇护。
他去报警,做完笔录出来,却被祈如昕派保镖将他禁锢在小黑屋。
被释放后,已经是第三天,报警的事情了无音讯。
而姐姐的尸体,却被草草火化,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他还记得她在殡仪馆说的一句话。
“阿昱不是故意撞你姐姐的,他只是正好那时候抑郁症病发,此事到此为止,你别再想着报案,我怕我会伤害你。”
安亭赤红着眼,那一刻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样。
他父母早死,是姐姐一个人将他拉扯大,两人相依为命,是他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他咆哮着问她,
“陈昱霖呢!”
可祁如昕的眼神里只有嘲讽与怜悯。
“你找到他又怎么样?你敢动他一根汗毛试试,我会让你后悔的。”
说完,她一挥手,保镖将姐姐的骨灰盒递了上来。
她只是轻轻做一个松手的动作。
安亭喉咙干涩说不出话,心却一点一点冷却下去,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我知道了。”
他再一次妥协了。
他不想姐姐死了都不得安生。
祁如昕很满意他这个态度。
“阿亭,你是我合法的老公,我这辈子,也只有你一个老公,阿昱只是我认的弟弟,他很可怜的,你别难为他。”
“我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我给你物质生活,你应该学会睁一睁眼闭一只眼。”
“有件事需要提醒你,你以前不过是个酒吧服务员,没有我,你哪里来的如此优渥的生活条件?你得学会知足,不能只想着霸占我一个人。”
这一瞬间,安亭眸子里的光被一片灰败代替。
原来,她以前说不嫌弃他的出身,都是假的。
他记得她向他求婚的时候说过,
“阿亭,你是我生命里的艳阳,我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我只知道,以后,你就是我祁家高高在上的男主人,我祁如昕保证,谁敢笑话你当初的身份,我跟他不死不休!”
这时,她手机响起,屏幕的壁纸此刻十分刺眼,是陈昱霖与她在床头自拍的半裸照。
她脸上的绯红,如同一把钝刀,不停剜着他的心。
“什么?阿昱又犯病了?我马上来,”
祈如昕走得决绝,连关心的话都没有一句。
安亭看着她逆光中的背影,头痛得像灵魂被撕裂。
再忍忍吧,很快,就会不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