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又一碗的药汁下肚,许怀舟几乎快要窒息。
直到太医终于喊停:“公主殿下!解药找到了!”
林晚棠脸上一喜,正要上前。
却听下人惊呼:“许公子吐血了!”
林晚棠的笑容僵在脸上,只见许怀舟嘴角不断涌出鲜血,下人乱作一团。
她猛地冲上前一把将他抱住,神情焦急:“快传太医!”
许怀舟到底是大难不死。
等他再次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在林晚棠的寝殿。
耳边传来林晚棠焦躁的声音:“都这么久了,他为什么还没醒?”
“公主殿下,许公子伤势过重,失血过多......”太医战战兢兢地解释,“再加上试药损伤他的身体......”
“我不管这些!”林晚棠冷声打断,“他要是再不醒,我让你们全都人头落地......”
话未说完,就听见一声虚弱的咳嗽。
“怀舟!”林晚棠立刻扑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还疼不疼?”
许怀舟有些恍惚,仿佛他们还像从前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身上的疼痛却在告诉他,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默默抽回手,别过脸去。
林晚棠脸色一僵:“你在怪我?是你毒害景和在先,我不罚你何以服众?”
“我说了不是我!”许怀舟紧紧咬着牙关,“你还要我说多少遍?!”
林晚棠抿了抿唇,最终沉默以对。
可这一瞬间的沉默,就像一把钝刀,生生剖开了许怀舟的胸口。
他红着眼眶望向她,泪水在眼底摇摇欲坠:“我就问你一句,你信不信我?”
“怀舟......”她眉头微蹙,声音发紧,声音里透着股不怒自威:“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你让我怎么信你?”
“我不是说过,只要你乖乖听话,跟景和好好相处,等我们回去后,还跟以前一样!你为什么还是......”
许怀舟死死握紧拳头,愤怒席卷全身,让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痛,可心口还是想被人生生撕裂一般,千疮百孔。
林晚棠见状,指尖微顿,语气终于软了下来:“你先好好休息,南山行宫里有个天然汤池,对伤口愈合有奇效,明天我带你去。”
许怀舟沉默不语,她的承诺,他再也不会相信了。
次日一早,侍女们便来到房间为他更衣。
他沉默的任由她们摆弄,最后才登上马车。
却见林晚棠早已在车内等候,身边的陆景和正跟她吻得难舍难分。
似乎是才发现许怀舟的身影,陆景和低呼一声,立马坐直了身子。
只是嘴角的银丝和凌乱的衣角,显示了刚才的激烈。
许怀舟只当没看见,沉默地坐在一旁。
林晚棠皱了皱眉,有些不悦,但到底是没说什么,只柔声解释道:“景和刚刚大病初愈,我带他一并过去疗愈。”
“是啊!怀舟,我们都好久没有一起出去游玩啦!”陆景和亲昵地搂住许怀舟的肩膀。
许怀舟心生厌恶,应激般将他推开:“别碰我!”
他只是随手一推,陆景和却像遭到重击般,后背狠狠撞上马车,瞬间青紫一片。
“阿和!”林晚棠惊呼一声,将他扶起,眼神满是关切:“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陆景和瞬间脸色苍白,斗大的汗珠滚落。
可他却弱弱地看了一眼许怀舟,强撑着摇了摇头,声音颤抖:“我没事,都是我不好......惹怀舟生气了......”
林晚棠心疼地将他搂紧:“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处处被她欺负......”
许怀舟浑身一震,最近他似乎总是在林晚棠嘴里听到这句话。
原来在她心里,他竟是这样凶狠?
可明明他对陆景和,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照顾有加。
陆景和家境不好,家里还有一个瘫痪的妈妈需要照顾。
他就处处为陆景和着想,想尽办法给他塞钱。
为了不伤害他的自尊心,他会找各种理由接济他。
让他帮忙取快递,替他遛狗,每次的报酬都不少。
他甚至会把自己都舍不得穿的新衣服统统送给他。
没想到,到了林晚棠嘴里,却变成了欺负他。
许怀舟只觉得可笑,他冷笑一声。
可这笑容落在林晚棠眼里却格外刺眼。
“真是不知悔改!既然你不想与我们同坐,那你就下去走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