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压住胃里翻涌的恨意,后腰的枪,对准林瓷的左腿。
「砰」一声,血花溅在我的侧脸。
不顾眼瞳的猩红,我怒吼道。
「沈衿,你知道我有多疯!」
「我敢保证,你再动老张一下,她一定会死的更惨!」
指尖搭在扳机上,我看着沈衿吃惊的眸子,笑了。
我在赌沈衿会松口,求和。
可就在我拽住林瓷头发的那一秒。
子弹从我的右手掌心穿过去。
钻心的痛后知后觉将我大脑占满。
狰狞的血洞中深可见骨,碎肉混着手筋如脓血般溃烂流出。
我疼到发抖的那一刻,看到的是沈衿的人破门而入。
他为我种的玫瑰被手下无情的踩进泥土。
捧起林瓷的那一刻,像还了三年前那十八刀。
「第二次了,可可。」
「哪怕我再纵容你,我也绝不允许林瓷再一次倒在我面前!」
沈衿抱着女人疾步跑出。
他的手下警惕的围圈盯住我,丝毫未顾及我右手的血窟窿。
我紧咬牙关,浑身脱力的倒在沙发上。
看着再拼命蜷起手指也毫无任何反应的右手,心头占满绝望。
没有人比沈衿更知道,我为了在这刀尖舔血的黑道有一席之地付出了多少。
从七岁开始拿枪,拿过港城地下的射击冠军,也靠这只手无数次死里逃生过。
我射出的子弹是对家的夺命索,是我脚下踩的登云梯。
可现在,它废了。
将近二十年,恩也好,恨也罢。
沈衿,我们都再没有以后。
医生来给我急救时。
沈衿手底下那群人放行了,没拦。
草草为我做完处理后,医生脸色阴沉的告诉我。
「必须要进行手术。」
「许小姐,就算拿不了枪,也不让它影响你正常生活。」
「再晚一步,你的手就保不住了!」
我没说话,打起精神往外走。
在自家大门口被拦住。
「沈先生发了话,林小姐的手术还没结束。」
「夫人,您还不能出去!」
隔着那扇雕花大门,我看着围在别墅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彻底失语。
沈衿不愧是道上说的,最有「骑士精神」的人。
为了保住林瓷的命,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哪怕是要我今天以后成了彻彻底底的废人,将许家几代的基业拱手相让也再所不辞。
我冷笑一声,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沈衿的电话。
「沈衿,我要出门,治病。」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冷声道。
「再等等。」
「林瓷现在还在急救,子弹至今还没取出来。」
「可可,要是我放你现在出来了,那条命她还能捡回来吗?」
我睚眦必报,整个港城的人都知道。
手下的人像得到命令似的立刻肃正,持枪堵在我面前。
「夫人,别让我们为难。」
我额头滴出大滴冷汗。
丢下手机,冷声道,「许家的人,给我听令。」
「今天谁要敢拦在你们面前,给我杀!」
反手抽出了多年未用过的短刀。
我两眼充血,彻底放开了理智。
只要有人敢挡在我面前,毫不犹豫的冲着脖子和心口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