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听话,等这阵风头过了,就带你去南方看海。”
他说,我的伤已是事实,让它变得更有价值,换得两全其美的局面,何乐而不为呢。
我勾起一抹悲凉的笑,仿佛从不认识面前这个男人。
“你这么做,是为了阮知礼吧。”
似是触及到他的逆鳞。
贺佑年狠狠将为我准备的药膏摔到地上,瞪着眼呵斥我。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这跟阮知礼没关系!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抓着她不放呢?”
我垂下眼睫,想到前几日他偷偷躲在书房里和阮知礼打电话。
“知礼,你走到如今这步不容易,现在就差一把火候,我一定会帮你。”
转眼我就看他拨出了另一个号码。
“那笔钱处理干净点,别让记者抓到尾巴,到时候你打到阮知礼的账户里面......”
当时的我心中一寒,回想起他身上总是时不时出现的一些伤痕和多笔银行流水。
他竟为阮知礼尽心尽力到如此地步,甚至罔顾法律。
现在看来,自己真是够蠢的。
原来他口中的两全其美,就是践踏着我对他近十年的真心,踩着我为他挡下那次意外几乎丢掉的半条命,打造他和阮知礼的完美人设。
可明明我为他放弃谢家千金身份,陪他挤在潮湿狭小的出租屋时,他会一遍遍吻我,给我承诺。
明明每次他打拳浑身是伤时,是我在身边照顾他,给他上药。
是我为他奉献十年青春,也是我为他挡下那致命一拳导致脊椎终身受损难以恢复。
我午夜梦回永远无法释怀的伤痛,就被他轻描淡写给抹除。
我眼神空洞,连旧伤的疼痛都感受不到了,只有心如刀绞的痛。
贺佑年见我不说话,语气也急促起来。
“你又在装什么病?我撕了那份免责书,我直接担责,行了吧!”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这才在对面的镜子里看见了我惨白如纸的脸。
他竟觉得我是在装病。
我轻笑:“你们的好戏,需要我这个‘烈女’的形象开场,对吗?”
贺佑年原本想探我额头的手停在半空中,脸色沉了下去。
“你说话别这么难听。”
我别开头,只是突然就想到十八岁那年他用打拳拿下的第一份奖金为我买了一双高跟鞋。
他说他愧对我。
想让我永远做他的公主。
我信了。
可如今呢。
我输的彻底。
“贺佑年,也许我从未真正看清过你。”
“是我错了,我不该奢求你能待我如初。”
其实我早就认识阮知礼。
第一次和她见面是在贺佑年的毕业典礼上。
她穿着精致的小礼裙站在刚卫冕金牌的贺佑年身边。
所有人都在为他的胜利而狂欢,他的目光也未从阮知礼的脸上下来过。
而我穿着洗的泛白的牛仔裙,拧着一打啤酒站在远处看他们眉来眼去,柔情蜜意。
仿佛我才是那个格格不入的外人。
后来我总是看到贺佑年和阮知礼发消息,就连我们新婚那晚,他也选择留在阮知礼家,与她宿醉一夜。
我问他还爱我吗,他却责怪我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