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这是我的提成，你少听二伯放屁。
照顾好我爸，我周末就回来。”
父亲的手术很顺利。
升职宴那天我把排场搞得很大，二伯一家迫于颜面，勉强参加。
二伯母向来事情最多，看了看满桌的山珍海味，始终不动筷子。
我妈心细。
“嫂子，你身体不舒服吗？”
这不问还好，她当即拿出手帕捂着嘴，一脸嫌弃。
我知道她要作妖了，赶紧把我妈支开，笑着问：“伯母，是菜不合你胃口？
这都是上好的燕窝鲍鱼，主厨是国盛馆的刘师傅。”
她撇了撇嘴。
“这些东西，十几年早就吃腻了，留给你们吧，难得吃一回。”
指使下人似的朝我妈招了招手。
“秀琴呀，帮我煮点白粥。”
“好嘞。”
我一把拉住我妈。
过去的年月里，端茶倒水，各种琐事，她早把我妈指使惯了，仿佛是她家养的仆人。
“妈，你最近在医院照顾我妈辛苦了，该好好休息才是。”
转身对着二伯母笑了笑。
“伯母，您口味比较叼，我煮出来可能也不合您胃口，厨房什么都有，要啥口味你自己调。”
她当即甩下脸来。
“开什么玩笑，让我进厨房？
你小子也不打听打听，拆迁十年了，我何时下过厨房。”
我故意做出不解的样子。
“厨房里有什么吃人的怪物吗？古人说君子远庖厨，可那都是有文化的大人物，您家三口人能凑出一张高中毕业证吗？”
她猛地一拍桌子。
“臭小子你说什么！我儿子高中是没毕业，但他和你们这些人不一样，他是天才，哪能走你们这些野路子。
他将来是要当钢琴家的！”
我笑了笑。
“哦，钢琴家，您不说我还以为他要去国外念大学呢，那什么加里敦？”
她显然连我的调侃都听不懂，四姑见状赶紧上来解围。
“哪儿能让你二伯母亲自下厨，你这孩子真是不懂事，我这就去煮粥。”
我“切”了一声，别人要当狗我管不着，但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再欺负我妈。
饭后，二伯像以前一样，坐上“上座”。
姑父大伯以及几个年轻的后辈恭恭敬敬地围在旁边。
我爸要像以前一样凑上去给他点烟，被我拦住。
“二伯，这玩意儿抽多了对身体不好，能戒就戒了吧。”
他笑了笑。
“臭小子，才进城几年呀，还给我穷讲究起来了。”
大伯见机会难得，赶紧把火递上。
二伯一阵吞云吐雾，开始关心晚辈们的前程。
“方洋呀，听说你那公司不错，最近干得怎么样呀，涨薪水了没有。”
我如实相告。
“没呢，不过两万一个月，也够花了，我物欲很低的。”
听到两万，他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扯淡，物欲低？这年头两万块够干个啥。
唉，还得努力呀，年轻人就得趁早多吃些苦，别总想着安逸。”
他总是这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殊不知他这辈子奋斗过几天。
若不是当年入赘又赶上拆迁，现在哪能人模狗样坐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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