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舅舅确定关系的那天,他和爸爸签了对赌协议。
他外派海外发展公司,承诺在赚到二十亿之后,就风风光光把我娶进门。
三年里,我婉拒了来自各大名门少爷的追求,等他兑现承诺。
等来的,是他面容消瘦憔悴,跪在爸妈面前。
“姐姐姐夫,20亿,我赌赢了,我的要求是:求娶念念。”
那个叫念念的女孩肚子高高隆起,小心翼翼地跪在舅舅旁边。
妈妈皱眉看着我。
家里人都屏息,等着我大闹一场,甚至恨不得掐死这两个人。
可我轻轻扶起宋念语,“小舅妈安好。”
三年,手机联系人中早就殷勤不断,我随手找了一个顺眼的发了一句结婚。
婚礼那天,他却持刀拦在门前。“你出门我就杀了他!”
……
妈妈善做慈善,收养了五个弟弟妹妹,顾砚辞排在最末。
他是我最小的舅舅,也是我偷偷喜欢了整整十年的人。
爸爸曾说,若早察觉我的心意,绝不会应下那场荒唐的对赌。
五人之中,顾砚辞头脑最是厉害,商海沉浮非他不可。
他如果失败,无人能接下那摊残局。
而今,三年期限已至。
“小姐,顾先生他回来了!”
我惊醒,来不及穿鞋便冲向门外。
李妈却慌忙拦住我去路,“小姐……”
见他神色迟疑,我心中一颤:顾砚辞没成功吗?
“不必多说。”
我接过披肩走进大厅。
步履太急,睡裙下染上泥泞。
前院早已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三个舅舅和小姨立在廊下望着院中那人,目光复杂得掺着怒其不争的惋惜。
我不懂那层薄雾从何而来。
“爸爸。”
众人闻声回头,父亲面上冷厉稍缓。
“怎么回事?小舅舅怎么跪着?”
顾砚辞只扫我一眼,淡漠得像看陌生人。
他重重叩首在地,“姐夫,姐姐,所有责任在我,她们母子无辜。”
“求你们成全。”
他又一次叩头。
电光石火间,我忽然懂了。
此时门外怯生生走进个姑娘,年岁不大。
小腹却隆起惊人弧度。
她含泪跪在母亲脚边。
父亲摩挲着翡翠扳指,沉默如山。
顾砚辞显然未料到求娶会这般艰难,毕竟我们的关系,从未摆在明面上。
可他忘了。
若我不曾坦白心迹,早已接受家族联姻,何必苦守三年。
满院子的人,皆用那种掺着怜悯的目光刺向我。
我生得温顺,骨子里却烈性。
二舅上前想拍我的肩。
我抬手止住他的动作。
目光死死钉在顾砚辞身上。
三年风霜,他瘦得惊人。
眼角添了细纹,指尖还带着久握钢笔的薄茧。
这三年,他过得显然不易。
“小舅舅是林家功臣,哪有让功臣跪着的道理?”
父亲摆摆手,压抑着情绪先扶起那位姑娘。
“妈妈,下月初八是个黄道吉日,为小舅舅筹备婚礼吧。”
素来威严的母亲喉头哽咽。
几位舅舅和小姨也沉默地垂下眼睛。
因为下月初八,原本是集团上市委员会预定的庆功宴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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